實心慕珣想起謝應祁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咚地一聲落了地。
他顧不上摔疼的地方,一蹦一跳地朝慕鳳昭的桌案方向去。
“姑母,您不是認真的吧!”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還是楚王一直不醒,要把她逼瘋了?
“怎麼?你有異議?”長公主拿毛筆碰了碰慕珣的額頭,“貌美如花的坐本宮駙馬都尉的位置,再找兩個知情識趣的紅袖添香,豈不美哉?”
他姑母從來都是這樣,十句裡八句都是假的,但是說得煞有介事。
“即便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去的!”慕珣在所有的雜亂念頭裡艱難地抱緊了自己心頭最大的念頭,沒被慕鳳昭帶著跑。
“雍州牧。”慕鳳昭停下了在紙上的寫寫畫畫,抬頭僅一眼便將慕珣定住,被裹成個包袱樣的皇親國戚乖乖爬起來站好,不敢再造次。
“本宮是在同你商量嗎?”
長公主將方才寫好的敕書塞進這塊包袱裡,“不是本宮獨裁,這是整個議事堂商議出來的,未等我提,他們一個個頗有默契,不約而同地報出了你的名號。”
包括她那位有同門之誼的師兄。
慕珣徹底蔫了。
“你知道輕重,今日得空尋你阿爺蓋印,開春便走。”慕鳳昭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他還沒消下去的肉臉。
圖倫朝澈那傷,開春也好得差不多了。
“您又把璽印還回去啦?”慕珣得了許可,默默從包袱裡轉出來,將敕書揣進懷裡。
他也不是太在意這個,轉而問道:“那您的婚期會在開春之前嗎?”
他還想給姑母當壓帳童子呢。
“或許吧。”長公主笑得高深莫測,一看便知在打鬼主意。
幽州的炮,轟開了北狄人勇猛無畏的心,露怯求和,這一樁功績,自然是算在了攝政長公主的頭上。
畢竟,陛下臥床,還對還握不動筆呢,朝中人不滿前一個攝政王,是他手段狠辣,且名不正言不順。
不滿這一個攝政長公主,原因就簡單多了,拋開她那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兇殘暴戾,只拿她女子身份說事。
攝政長公主慕鳳昭點了頭,議事堂被她壓了一頭大氣不敢喘一聲的老頭子們,迫不及待地將訊息散佈了出去。
各府家眷還進宮來以探望太後的名義給長公主添妝。
長公主時隔半月進母後宮殿請安時,坐了滿堂她叫不上名字的臉熟長輩。
地龍和香爐蒸著脂粉香氣,燻得她皺了皺眉。
“兒臣給母後請安,聽聞母後近來夜不安寢,楚地進獻了春茶和馥春香來給母後安枕。”
霜蟬捧著託盤,遞給了太後身邊的大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