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懈:“臣惶恐,還望陛下明示。”
他額上浮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因為在永熙帝面前而不敢擦拭,引發陣陣癢意,而這癢意卻被他心中的不安壓過。
永熙帝看著他滿頭汗水的狼狽樣,心中有一絲舒爽,想要看見風光無限的鄭家主如此狼狽,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永熙帝面容鐵青,一幅怒極的模樣質問道:“黑龍寨山匪在慶安鎮盤踞多年,一直相安無事,鄭家為何要突然上奏剿匪?”
鄭懈聞言愣住。
永熙帝的問話出乎他的意料,他認為永熙帝是因為兒子在慶安鎮做了什麼出格的事而震怒,想著要如何求情,甚至不得已的情況下準備放棄兒子。
萬萬沒想到永熙帝一開口,說起了毫不相關的事,不,也息息相關,畢竟剿匪之事確實是鄭家提出的。
鄭懈心中納悶,皇帝為什麼關心剿匪的原因?
為什麼剿匪?
自然是因為程其正與黑龍寨鬧掰,不想再縱容黑龍寨的山匪盤踞在慶安鎮,而鄭家也想借此機會試探皇帝對鄭家投靠太子的態度。
這難道不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理由嗎?
皇帝為何藉此發難?
他不想用鄭家?不對,若是那般憑著皇帝剛剷除盧家,寒門氣焰正盛,就算剿匪,也可不委派鄭家的人,一定還有什麼旁的理由。
眼下最好的情況自然是實話實說,可實話實說,程其正那邊和山匪不清不楚,連帶鄭家在此事上也不能獨善其身,很容易被牽連進去。
鄭懈目光微閃,還是要在措辭上嚴謹一些,繼續試探皇帝的意圖,再做打算。
可以說到現在為止,鄭懈還是沒有真正緊張,哪怕他面上表現的很惶恐,但兩人都清楚,簡單的罪名根本不足以動搖整個鄭氏一族。
話雖如此,鄭懈還是不想得罪永熙帝,如今已經不是世家獨掌朝堂的時候了。
他心底有一絲怨念,世家落到這種境地真不如李皇后當初沒有生下皇子。
追根其究,世家的敗落是從先帝降生開始的。
說句不好聽的,先帝就是來跟他們世家討債的!
哎,現在說再多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