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次回來,就是為了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甚至造成他們的恐慌。這樣,他們就會再次出手,只要他們出手,他們的尾巴就會露出來,夏墨翰和沐晚春才能逮住他們,並將他們一網打盡。
雲姨握著沐晚春冰冷的纖細手掌,知道她這是車禍之後身體虛弱造成的體寒,心中很是心痛。她只希望這段不能相認的日子快點過去,以後大家住在一起,她一定要給予沐晚春更多更好的照顧和溫暖,讓她感知這個世界裡的溫情和美好,讓她那顆破碎的心,再黏連起來,甚至重新塑造一顆熱烈的心臟出來。
但是有一件事情,雲姨打算暫時先隱瞞沐晚春。那就是關於夏墨翰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的事情。既然夏墨翰想要讓沐晚春慢慢地原諒他,接受他,他就要付出一定的心血與努力。至於沐晚春到底能不能原諒他,那是沐晚春自己的事情。雲姨不想多加參合。畢竟這件事情,受傷最深的人是沐晚春,其他人,都不能感同身受。自然,也沒有發言權。
餐廳裡,柳千綠枯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住夏墨翰的腿,一邊流淚一邊質問他:“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就是因為你心中眼中有了新人,就要這樣對待我這個舊人了嗎?”
夏墨翰蹲下來,右手手指捏住柳千綠的下巴,讓她那雙冰冷絕望的眼睛對上自己的嘲笑眼神:“你不是很會揣度人心嗎?為什麼一到自己身上,就變得這樣愚不可及呢?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不是我的。為什麼你卻聽不明白呢?我夏墨翰有潔癖,更加珍惜自己的種子。
我們之間那唯一的一次,我有采取措施,沒有將種子灑在你的體內。只是那天,你過於興奮了,對於這樣的細節,怕是記不得了吧?哦,我想起來了,你那天喝酒了,裝作醉後失態的神色勾引我,我成全了你。只是你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我夏墨翰豈能任人擺佈?更不會做你石榴裙下的冤大頭。想必是你太過風流,連孩子他爹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吧?想把那筆風流債算到我夏墨翰頭上,你也真敢!”
柳千綠聽到夏墨翰這樣說,她心中沉積的抑鬱之氣更加濃烈了。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孩子定然不是他的。只是不是他的,會是誰的呢?柳千綠又恨又氣又急,恨不能回到四年前,讓自己的手段變得更加高明更加隱諱,甚至不惜一切手段,懷上夏墨翰的孩子。哪怕那個孩子是個畸形的,也在所不惜了,只要他姓夏。
只是可惜呀,千金難買後悔藥。她當時沒有讓夏墨翰愛上自己,現在也沒有。她空等了四年,枉費了四年。
讓柳千綠惱恨又切齒的事情,就是既然夏墨翰這樣肯定那個孩子不是他的,那麼那個該死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呢!?
看著柳千綠的眼神飄忽起來,惱怒的夏墨翰再次使勁捏緊她的下巴:“我再問你一次,十年前,你是否認識我?你和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沒有?”
柳千綠看著夏墨翰那雙冰冷的寒眸,忽爾笑顏如花,一邊流淚一邊歡快地笑著:“夏墨翰,原來這麼多年,你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黑洞。那個黑洞,連沐晚春都填補不了,真是可笑。虧得你剛才還說你深愛她。”
夏墨翰忍無可忍,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可惡的女人,告訴我,是或不是。最多兩個字而已,有什麼難的?”
柳千綠搖頭,臉上的笑容越發明豔了:“夏墨翰,死心吧。我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的。你就在自己的猜測中,自我折磨吧。你這一生,就算愛的人是沐晚春那又如何,你的心中,還不是有所欠缺嗎?只要一想到這一點,我就會覺得無比興奮和滿足。因為你和沐晚春,都徒留遺憾,無法彌補。”
夏墨翰甩開柳千綠,拍了拍手:“你這個對自己都狠辣的女人呀,我怎麼會愛上你?那個人,怎麼可能會是你?就算是你,又能如何呢?”
柳千綠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是呀,就算她是他心中的感情黑洞,又如何呢?他們已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們已然相互傷害過了,即使他們曾經有過什麼,又能改變什麼呢?
“你走吧。從此以後,不要再犯到我手裡,如果犯在我手裡,不要怪我不講情面……”夏墨翰起身,看向幾乎沒有動過的飯菜,眼中的冰霜又加重了。
柳千綠慢騰騰地爬起來,她冷笑著問:“夏墨翰,你對我,哪裡有過情分?你對我,只是虛偽的應付和揣度,從未交付過真心,你也從未像對待沐晚春那樣待過我。你對我最好的時光,不過是想利用我推開沐晚春的那段日子。沐晚春一去世,我的價值就沒有了,你再也沒有好好待過我;不然你我之間,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田地?”
夏墨翰再也不想看柳千綠一眼,他高聲喊叫夏天,讓他把柳千綠打發出去。
柳千綠一看到夏天,心中的寒意就封到了骨頭裡去。她在心中默默地對夏墨翰說:“夏墨翰,既然你這樣絕情,休要怪我翻臉無情了。我既可以愛你入骨,又可以恨你入髓。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我既然得不到你,那我就毀了你吧。到時候,你也不要怨我絕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