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人出了民宿,沿著海邊散步,去附近的古街逛逛。
周旋問:“你之前來過這嗎?”
白行樾說:“沒,第一次來。”
周旋笑:“我也是。”
白行樾勾起嘴角:“笑什麼?”
“不知道。”周旋說,“就是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正趕上旅遊旺季,哪哪都是人,奇裝異服,摩肩接踵;青石板主道延伸幾條小巷,青瓦白牆,菜市場有條美食街,商販和老闆反複吆喝,很有煙火氣。
天還沒黑透,燈和晚霞層次分明。
白行樾牽住她:“晚飯想吃什麼?”
前面有扇拱形石磚門,棚這家店還挺出名,好多人來打卡。”
“你胃不好,晚上少吃辣。”
“哦,差點忘了。”周旋笑說,“那去吃菌鍋?”
“走吧。”
餐館人多,他們剛進門,正好騰出一張空桌,夥計笑呵呵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快請進!”
店面不大,人來人往的挺熱鬧,紅木桌椅掉了點漆,被擦拭得一塵不染。
等菌子煮熟的空隙,筷子被收走,周旋拿熱水給碗盤消毒:“你這次來,打算待多久?”
白行樾幫她挽了下鏤空針織衫的袖子:“兩三天吧。你忙你的,我到洱源縣轉轉,找找靈感。”
“什麼靈感?”
“接了個私人專案。”白行樾說,“大興機場要額外建個地形標。”
“類似於航站樓那個鳳凰展翅的造型嗎?”
“差不多。”
周旋很感興趣:“設計圖什麼時候出來?我能看看嗎?”
“還早,這事剛定下來。”白行樾說,“等回去簽合同。”
離開餐館已經挺晚,街上的人只多不少。
洱海旁有個海景清吧,門口擺幾張圓形玻璃桌,露天舞臺上,一支樂隊在演奏,年輕主唱用煙嗓唱《her shado》,光影霓虹,彩燈閃爍。
周旋拉著白行樾,找個靠海的位置落座,點了杯梅子酒。晚風徐徐,她托腮眺望波瀾壯闊的海平面,一身輕松地笑說:“你來了,這的天氣都變好了。”
從碰面那刻起,白行樾便瞧出她的疲態:“規格再高、條件再好的考古隊,只要在一線,免不了辛苦。對現在的你來說,心裡充實最重要,也能在轉管理崗前豐富閱歷。”
周旋聽了,有些怔然,很快凝起笑。
白行樾從不會說類似“辛苦就別做了,換個輕松的工作,或者我養你”之類的話,他總能精準寬慰到她心裡。
周旋說:“我計劃在三十五歲前回北京,轉管理崗。在這之前還是會在全國各地飄著,沒有要小孩的想法——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