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黎待人太客氣,像在刻意討好,讓周旋覺得不太自在,但沒表現出來,只當她是初來乍到,想找個人作伴,當飯搭子。
聊了沒幾句,胡明黎把東西放到桌上,離開了。
周旋叉起一塊蘋果,放進嘴裡咀嚼,還沒嚥下,手機震動了幾聲。
難得有訊號,今早周旋給白行樾發過訊息,說下午和明天不是她的班次,休息一天半。
白行樾算準時間打來的。
周旋拿濕巾擦了下手,指腹劃向接聽鍵。
聽筒裡,喧囂聲入耳,白行樾清潤的嗓音落地:“忙完了?”
“剛忙完,準備回去了。”周旋笑說,“你在哪?感覺你那邊好吵。”
白行樾沒搭腔,說:“周納在家住了幾日,昨天已經入校了。”
周旋說:“他跟我說了,怕我上不了網,特意發的簡訊——這陣子辛苦你了,還得抽空幫我照顧他。”
白行樾笑了聲:“打算怎麼犒勞我?”
周旋輕摳一下手指肚,有意無意說:“等見面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白行樾答應了。
各自安靜了一會,周旋聽到隱隱約約的廣播音,機械的女聲,很耳熟。
她聽不太清,想問些什麼,白行樾忽說:“你那兒天氣怎麼樣?”
周旋出了帳篷,抬頭看,前一秒還烏雲密佈,下一秒豔陽高照,無風無浪,粗壯的榕樹和比人高的野芭蕉長在河谷陰濕處。
白腰雨燕在高空成群盤旋。
周旋輕聲說:“還不錯,意外地沒下雨,是晴天。北京天氣怎麼樣?”
白行樾說:“不知道。”
這三個字好像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秘密暗號,意義和動機只有彼此知曉。
周旋虛抓了下空氣,一顆心髒砰砰亂跳,快要蹦出嗓子眼,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周旋篤定地問:“你在哪?”
白行樾似是笑了笑,篤定地回答:“機場。”
“哪的機場?”
“雲南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