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不再多言,給她留出思考時間。
冰箱裡有陳教授前幾日包的餛飩,放冷凍了。白行樾撈起長褲套上,去廚房。
過幾分鐘,周旋隨便穿了件他的襯衫,光腳走出臥室。衣服堪堪遮住腰臀,兩條腿露在空氣中,筆直勻稱,白得反光。
白行樾看一眼,說:“去把鞋子穿上。”
周旋照做,回去趿上拖鞋,坐到高腳椅上,托腮看著他。
白行樾掀開玻璃蓋,檢查水溫,餘光注意到她:“看什麼?”
周旋笑笑:“就是覺得,這場面太日常了。”很像未來的每一天。
白行樾彎了下唇角:“還想吃點兒什麼?”
“想喝酒了。”周旋突發奇想,“烤串怎麼樣?配啤酒剛剛好。”
“看你。”
周旋解鎖手機:“那我現在叫外賣。”
水剛燒開,門鈴突然響了。
周旋被這動靜嚇一跳,看向掛鐘。已經快十一點,一般不會有人來,外賣也不可能這麼快送到。
白行樾過去看可視螢幕:“寧夷然來了。”
周旋沒覺得有多意外。
白行樾說:“你是想見,還是不想見?”
周旋很冷靜,不躲不閃:“改天吧,我不想以這種狀態和他見面。”
說完,周旋回臥室了,順便帶上對面書房的門——兩道門都閉著,顯得沒那麼突兀。
客廳很快恢複安靜。
白行樾把她的鞋踢到玄關櫃底下,解開門鎖。
寧夷然站在外面,拿一瓶紅酒,笑說:“一個人在家?陪兄弟喝點兒?”
白行樾不動聲色道:“明早還有事,喝不了。”
“那成,我自己喝。”寧夷然笑意沒達眼底,又說,“老白,有些事有些賬,我們好像得算算了。”
白行樾讓出過道位置:“先進來吧。”
寧夷然走到吧臺旁,輕聲熟路翻出開瓶器和兩個酒杯。廚房飄來一股熱氣,他頓了一下:“這麼晚了,才吃飯?”
白行樾說:“夜宵。”
灶臺上只擺了一副碗筷,寧夷然瞥了眼,移開視線。
白行樾沒急著下餛飩,關掉燃氣,坐下點了支煙,把打火機扔到一旁:“說吧,想算什麼賬。”
寧夷然也點了一支,笑著迂迴道:“算一算,咱倆這麼多年,到底誰欠誰更多。”
白行樾淡聲說:“一碼歸一碼。誰都不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