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面積不大,不到九十平,兩個人合租綽綽有餘。
原木風裝修,木質地板反著光,一塵不染;電視櫃上放無火香薰和裝首飾的收納箱,陽臺曬著內衣褲。
和營地宿舍不同,這裡到處是她生活的痕跡,清爽、溫馨,有模有樣,更像個家。
周旋擰緊茶葉蓋子,聽見腳步聲,回頭:“我們晚上吃什麼?”
白行樾說:“打包了飯菜。估計涼了,等會兒熱一下。”
想到什麼,周旋問:“你在樓下等了很久嗎?”
“還行。”
周旋問:“你是怎麼知道我住這的?”
白行樾說:“問了林立靜。”
“那她跟沒跟你說我的事?”
“沒說。”
林立靜確實沒提,白行樾從別的途經得知了。傍晚,白帆正好見過他,話完工作和家常,順嘴一提。
白行樾說:“你希望我知道,還是不知道?”
周旋沒想隱瞞,三言兩語跟他說了今天發生過什麼,總結一句:“挺突然的,沒來得及跟你說,而且也不是天塌了的大事,沒必要非說不可。”
白行樾不置可否,問她意見:“要幫忙麼?”
“不用。”周旋搖搖頭,“我一個人還應付得過來。”
被盤問了一下午,周旋不至於被這點事擊垮,但心情極差,此刻和白行樾面對面說著話,沒那麼難受了。
忽然很慶幸,她二十分鐘前做了個正確選擇——不必再等,毅然決然下樓。
杯裡的茶葉慢慢舒展開,浮在水面,飄飄蕩蕩。周旋濾過一遍水,仔細刮掉茶沫。
白行樾在這方面比較講究,習慣按步驟來。在營地朝夕相處那麼多天,她見多了,有樣學樣,舉手投足都是他的影子。
白行樾說:“餓不餓?”
周旋說:“還好。”
“我今晚要是不來,你就不打算吃飯了?”
“嗯……沒胃口,也懶得動。”周旋把杯子遞給他,“嘗嘗味道怎麼樣。”
白行樾呡一口,評價:“太淡了。沸水會把茶葉燙太熟。”
“有嗎?我沒用沸水泡。”
周旋把杯子拿回來,有意無意,嘴唇貼在他喝過的位置,也呡了一口。
白行樾看在眼裡,不聲張不挑明,比她更能沉住氣。
這季節氣候時好時壞,雨天發悶發潮,室溫漸漸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