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看她一眼,走到通風口,倚窗臺點煙。
周旋把水龍頭的手柄往上抬,放大水流聲:“……沒人看見你過來嗎?”
“怕什麼。”白行樾說,“這邊和陽臺一個方向,他們只會以為我去那兒了。”
“怎麼沒去陽臺?”
白行樾跳過前因,直奔主題:“我以為你那天有話和我說。”
周旋緩慢無聲地吐出一口熱氣。
那天在食堂,她拿起手機,找到白行樾的號碼,想不管不顧問一句,之前在蘇州的公交上,那句承諾還作不作數。
電話撥出去一秒,她就切斷了。
白行樾當時那一笑,多少叫她無地自容,好像一眼被看穿。
周旋甩甩手上的水珠,說:“本來想問你一個問題,現在不太需要了。”
白行樾說:“不太需要了?”
周旋低頭擦著手,輕“嗯”一聲。
壁燈散出冷調的光,白霧繚繞,往中間飄。
周旋聞到淡淡煙草味,喉嚨有點發緊。這味道像一種不具象的荷爾蒙,牽動每一根神經,讓人想起過往無數個夜。
白行樾忽問:“飯好吃嗎?”
周旋回神:“還行,吃不太慣日料。”
白行樾輕描淡寫:“我說的是,寧夷然家裡的飯。”
周旋攥緊了手裡的濕紙巾,隔幾秒說:“你不也吃了嗎?”
白行樾說:“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
周旋意有所指:“那你現在換口味了嗎?”
白行樾似是笑了一聲,答非所問:“不是什麼人都喜歡吃隔夜飯。”
周旋抿了下泛白的嘴唇。
氣氛看似溫和,實際有冰封的趨勢。
周旋有預感,再聊下去可能分崩離析,她把濕紙巾丟進垃圾桶:“我先出去了。”
白行樾沒作聲。
那股煙味又飄過來,忽遠忽近。
走到門口,周旋忽然停住,對著空氣說:“我從來沒想過吃隔夜飯,變質的食物只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