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看了他好幾秒,忽然站起身,仰著頭,一點點撫過他眉骨上的淤青,很輕地說:“疼嗎?”
白行樾低頭看她:“還行。心疼了?”
周旋不想否認:“誰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都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等出去以後,先到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在他開口前,周旋補充一句,“不許說沒事,也不許說不去。”
白行樾喉嚨溢位一絲低笑:“成。你說去就去。”
沒泡太久,兩人披著外套到邊上烤火,慢慢不覺得冷。
白行樾往火堆裡填紅柳枝,問她:“餓不餓?”
被他這麼一問,周旋才想起自己兜裡還有兩塊巧克力。她獻寶一樣摸出來:“還好有低血糖的毛病,不然真得餓死在這了。”
白行樾吃了一塊:“等回北京,帶你去看中醫,好好調理調理。”
周旋咬一口巧克力,食不知味,有點咽不下去。
白行樾問:“怎麼了?”
周旋想說點什麼,欲言又止,笑了笑:“沒怎麼。”
氣溫隨時會變,得盡快出去。休整得差不多了,兩人不作停留,繼續趕路。
在黑暗中待慣了,周旋也就適應,咬牙走了不知多久,體力又開始透支,每分每秒都煎熬。
白行樾說:“揹你?”
周旋說:“不用,我自己可以。”
“別逞強。”
“我還能再忍一會。”周旋說,“你揹著我,負擔更重了。”
“不行了說聲。”
“好。”
天快亮,周旋嗓子幹癢得冒煙,筋疲力盡,爬上白行樾的背。
前面還有很長一段路,看不到盡頭,他們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嘴唇起了層皮,嚴重缺水。
周旋怕壓到白行樾的傷口,只能虛扶著,她嚥了咽口水,低聲說:“有點後悔。”
白行樾說:“後悔什麼?”
“當時不該進那家烤肉店。”
“後悔沒用。”白行樾說,“以後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就行了。”
周旋遲緩地“嗯”了聲。
天亮了,周旋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終於撐不住,耷拉著眼皮,似睡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