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靜握住門把手,用力一擰。
門外空無一人,牆根堆著一袋藥,消炎的止痛的,應有盡有。
林立靜掏出袋子裡的紙條,默讀一遍,回頭看周旋:“周旋,好像是給你的東西。紙條上寫什麼……遊戲機的錢不用賠了,當兩清了。這誰啊?”
周旋心裡有數,沒聲張:“先拿進來吧。”
林立靜說:“噢,好。”
查出四號陪葬坑裡頭的電線是被人為損壞,王玄沒顧及舅甥情分,把沈蓓蓓叫到辦公室臭罵了一頓。
當晚,沈蓓蓓頂一雙核桃眼,隨各組的人進墓室,連夜轉移文物——四號坑隨時會塌方,得加快工作程序。
這次的事有驚無險,沒造成實際損失,但王玄壓根不打算小懲大誡,隔天一紙檔案砸下來,把沈蓓蓓調回西安,叫她回爐重造。
實習報告要蓋章留檔,半途而廢等於白忙活。沈蓓蓓自然一萬個不願意,撒嬌討饒。
王玄毫不留情道:“我當初怎麼教的你?犯錯就得認,沒人有義務陪你一點點兒長大。你不適合做這行,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吧。”
沈蓓蓓離開那天,周旋的腳傷已經好轉,完全可以行動自如。
丁斯奇破天荒沒送沈蓓蓓去市區,自顧自忙了一整天,等下工後,兌現之前的承諾,請周旋和林立靜吃飯,權當替沈蓓蓓賠罪。
天黑前,三人在營地附近的燒烤攤集合。
點完吃食,丁斯奇推推鼻樑上架著的黑框眼鏡,溫和一笑,問她們要不要喝點酒。
丁斯奇不善於藏匿情緒,沮喪全寫在臉上,連林立靜都能看出來。
畢竟一起被關過,交情也算過命,林立靜豁出去了,捨命陪君子:“喝吧!我酒量好得很,基本無人能敵。”
周旋默默看了林立靜一眼,沒戳穿她不著調的謊話。
丁斯奇完全不勝酒力,半瓶啤酒下肚,臉色泛紅。他打了個酒嗝,主動跟她們聊起沈蓓蓓:“她其實……本性不壞,只是從小被寵慣了,有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周旋笑笑:“我知道。”
林立靜無語望天:“救命……哪不壞?哪可愛?師兄,你是不是該配新眼鏡了?”
丁斯奇強擠出一抹笑,回憶道:“我們倆從小一塊長大,她爸爸是我老師,守護她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我不知道這種習慣,是不是喜歡。”
林立靜直言不諱:“你又不是受虐狂,沒必要喜歡她啊。沈蓓蓓平時指使你做這做那不說,你出事了,她連關心都假惺惺的,只顧自己。”
丁斯奇說:“我都明白,但沒有過怨言,只是突然很無奈。”
林立靜喝得越來越上頭,手裡捏著啤酒瓶,臉頰緊貼瓶身。她愣愣地看著丁斯奇,腦子裡閃過很多關於沈蓓蓓的壞話,卻不想再說。
她的憐憫心已經泛濫到極點。
酒過三巡,飯桌上只有周旋還清醒。
周旋收走兩人的酒瓶,微信喊了兩個關系還不錯的同事過來,一起把林立靜和丁斯奇送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