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被拉開一條縫隙,風猛地灌進。
白行樾銜根煙在嘴裡,按動打火機,倚窗臺點燃。
寧夷然走到他身旁,笑說:“來一根。”
白行樾笑了聲,問:“癮犯了?多久沒抽過了?”
“滿打滿算,得有一年多了吧。”寧夷然吸一口煙,眯起眼睛,不適應地咳了聲,“人的口味真是說變就變。以前饞得要死,現在覺得也就那麼回事兒。”
白行樾撣撣煙灰,沒作聲。
半根煙燃盡,白行樾開口:“想聊什麼?”
寧夷然步入正題:“也沒什麼好聊的,想謝謝你這段日子對周旋的維護。”
白行樾笑笑:“倒也不必。這點人情不算什麼。”
寧夷然說:“等她實習結束,回北京了,到時我親自下廚,請你到我們家吃飯。”
白行樾答應了。
寧夷然隔繚繞霧氣探究白行樾的微表情,沒發現哪裡不對。
他突然不能夠確定,那通電話延伸出的危機感是不是杞人憂天。
當時在電話裡,白行樾說周旋不太方便,兩人微妙地沉默了一會。
他笑著問,老白你什麼意思。白行樾點到即止,跟他聊起蘇州一行,以及周旋母親生病的事。
寧夷然問,為什麼願意陪周旋走這一趟。
白行樾不慌不忙,將問題反拋給他:為什麼陪她去的人是我,不是你?
話音落地,又是一陣沉默。
寧夷然自認為還算了解白行樾——這人再百無禁忌,起碼不會浮浪到拿感情隨意玩笑。
但寧夷然不是感受不到那平靜語氣下的漠然和挑釁,可他沒立場說什麼。白行樾現在做的,是他作為男友本該做的,也是他從一開始就默許過的。
沉默到最後,寧夷然說,幫我照顧好她。
白行樾同樣答應了。
結束和白行樾的通話,寧夷然連夜回公司加班,忙了一整天,把未來幾天的工作提前做完,買最近一趟的航班趕來蘇州。
他把周旋攬在懷裡,感受她的心跳,卻毫無緣由地覺得,可能還是來遲了。
周旋對他沒有責備,也沒表現出依賴。
回過神,寧夷然將煙蒂撚在窗臺上,苦笑:“要是我昨天白天沒去喝酒,也不至於接不到她的電話。”
這幾天和周旋一直僵著,心煩意亂,朋友正好攢了局,他也就去了,想著調節一下心情,結果陰差陽錯。
白行樾說:“現在說這些用處不大,她不是已經原諒你了麼?”
“估計心裡多少還有點兒芥蒂。”寧夷然嘆氣,“算了,以後慢慢哄吧。”
“你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