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煙盒裡最後一支香菸掐滅在菸灰缸裡,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活動著瑟瑟發木的脖子。
有時候回憶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充滿了痛苦的回憶,每次不得不去翻開這些塵封的往事時,我總覺得身心備受煎熬。
11.11連環碎屍殺人案,猶如一根魚骨卡在咽喉,每當觸及它的時候,疼痛感便會遍及全身,久久不曾消散。
當時我們很多人親眼看著陳朋從我們的面前被警察押走。
上一秒鐘,陳朋還在用他的專業知識給我們分析著11.11連環碎屍殺人案兇手的犯罪動機。
下一秒鐘,他自己卻成為了兇殺案的犯罪嫌疑人,著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的大腦直接短路。
陳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卻還能在別人面前若無其事的分析著自己的犯罪動機。
到底是他瘋了?
還是這個世界的現實太殘酷?
雖然這件事給我們這些學生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卻教會了我們什麼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
眼見為實,未必就是真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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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年裕數著窗外的雨聲,期盼著黎明何時才能出現。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年裕第一時間撥通了監獄長陳廖的電話,直接對著電話那端說道:“陳叔,我今晚還要見陳朋。”
陳胖子放開懷裡熟睡的女孩,睜開睡意朦朧的三角眼還沒有完全睜開,當他聽到電話裡傳來了年裕急切的聲音後,只是對著電話說道:“小年啊!現在才幾點啊?即使你真的想見陳朋也得等到晚上啊,這一大早的,你就不能放過你陳叔叔嗎?”
昨晚提審陳朋時,陳廖憋了一肚子火,當了這麼多年北江監獄的監獄長,陳廖頭一次覺得有人可以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的要挾自己。
偏偏這個要挾自己的人,還是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如果不是顧忌到年洪如今的地位,以陳廖的脾氣早就將年裕趕出去了,可是這件事他現在也只能是想想。
昨天晚上,陳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安慰自己受傷心靈的女孩,此刻正回味著昨夜來自女孩的心靈輔導,這個該死的年裕偏偏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攪了自己的好夢,讓自己再無任何睡意,那隻好繼續著昨晚的心靈輔導。
陳廖結束通話電話後,一把扯過還在熟睡的女孩,臃腫的身軀直接壓了過去。
此時的場景,只有八個字可以形容。
好白菜兒讓豬拱了!
還是那個時間,還是那個房間,還是昨晚的兩個人面對面坐在鐵欄杆的兩側。
“想好了?”陳朋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年裕,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我都別無選擇……”雖然一夜無眠,但此刻年裕的眼神卻格外堅定。
“看來你是做好了準備,那好,既然你想聽,那我就給你講講,讓你也欣賞一下這美妙的過程。”陳朋看著年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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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的一個夜晚。
稀稀疏疏的小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午夜的北江市,在小雨的沖刷下,街上已經很少能看到行人了,本來熱鬧的燒烤攤,因為下雨的原因生意了冷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