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太多,江行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泛冷。
一不小心,腳下一個踉蹌,江行身子一晃,奔跑的動作本能地停了下來。
“跑?哈哈,給老子在站住!”黑衣人一喜,加速衝了上來。
江行低頭看著腳下絆住自己的東西,眯起了眼。
這是剛才那群人追打自己的時候掉落的長刀。
約摸二十厘米長,刀刃上還沾著他的血。
江行彎下了腰,撿起了這把刀。
優雅利落的動作,似乎只是隨手拾起自己不小心掉落的檔案而已。
他沒有笑,嘴角緊繃著。
硬朗的五官,蒙著一層冰冷的邪氣。
“喲,小兔崽子還想拼命?大少爺,哈哈哈哈,你別搞笑了,你殺過人嗎,還拿刀?可別傷了自己。”黑衣人一看,忍不住嘲笑起來。
江行低頭將自己鬆開的襯衫紐扣一顆一顆地扣上,捲起了已經破破爛爛的袖口,勾起唇,露出了一個有些森然的笑容,剪短地吐出兩個字來,“是嗎?”
他雖然在笑,但是眼神冷得駭人。
整個人猶如一頭瀕臨困境的野獸,耐心地舔著爪子,隨時準備暴起拼命。
黑衣人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
“你怎麼知道我沒殺過人?”江行眼底浮起了一層並不明顯的血氣。
黑衣人怔了怔之後又覺得自己反應實在過於可笑了,江行這蜜罐裡面長大的貴公子,怎麼可能真的殺過人。
“死到臨頭還嘴硬。兄弟們,上!”黑衣人一揚手,五個人頓時齊刷刷地衝向江行。
江行提起了手裡的刀,閉了下眼,提著刀的手正要抬起來,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按住。
那人的手很燙,大冬天的,跟一把火似的,覆蓋在江行握刀的手上,另一隻手直接從後面抱住了江行的腰。
這個動作,給人一種擁抱的錯覺。
下一刻,江行被那人直接抱起來,扔到了後面,乾脆利落地奪下了他手裡的刀,吊兒郎當地站在了他身前。
“江大少爺,你顧哥沒有告訴你,小孩子玩刀,晚上會尿床嗎?”沈暮的聲音,滿是戲謔地在昏暗中響起。
輕描淡寫地,卻如晨鐘暮鼓,擊碎了江行眼底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