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華韶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還帶著難掩的疲憊，讓阮夕朝一愣：“阿韶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電話那頭的聲音多了幾分活力：“工作有點晚，還沒起來。”
“真難得，阿韶哥哥也會睡懶覺？”阮夕朝笑道：“那你多睡會兒，睡飽了過來吃飯。”
“不過去了。”電話那頭傳來呵欠聲：“我再睡會兒。你出去注意安全，我讓人送你。”
“好吧！”阮夕朝笑道：“你好好補覺，做個好夢！”
掛了電話，阮夕朝擼了擼大魔王那一身火紅皮毛，喃喃笑道：“大魔王，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個多值得紀念的日子，阿韶哥哥竟然睡懶覺！這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見過呢！”
阮家隔壁。
項華韶看著掛掉的電話，將手機放在一旁，這才抬手捏了捏眉心。
修長的手指在黑髮的映襯下，顯得越發蒼白。
他眉頭微皺，如雪的臉上疲憊中夾雜著煩躁，眼神有幾分陰沉和無助。
昨晚，又是一個不眠夜。
這幾天他睡得並不好，斷斷續續總會夢到以前的一些事情。
而昨晚，尤甚。
確切地說，他昨晚夢魘了。
他回到了媽媽去世的那天，眼睜睜看著兩輛大卡車將她的車子撞毀了。
他看到媽媽眼中的驚恐，還有那滿臉滿身的血，死狀極其慘烈。
他還看到媽媽望著他，唇瓣不停張合，說著同一句話：“不要告訴任何人，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不要告訴任何人……什麼？
他不記得。
似乎，腦海中有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迅速閃過，卻又缺失了。
一個逼仄的空間裡。
他，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