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化成雨水落下,天空的雲層漸趨稀薄,王靜柔的眼睛裡也像是被雨水沖洗過一樣的明亮。
看到她的眼神,羅溪知道她不用再多說什麼。
“把她拉上來吧。”她站起來,晃了晃蹲麻了的雙腳。
旁邊早已時刻準備著的戰士跑上去,幾個人七手八腳把王靜柔拖了過來。
王靜柔腳一著地,就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幾個戰士立刻麻了爪,不知道又是哪裡不對了。
“精神鬆懈下來,她才能釋放出來,別管她,一會兒就好了。”羅溪說。
“你剛才真的叫她去死?”凌冽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陰惻惻的問。
羅溪回過頭,皺著通紅的鼻尖抿唇一笑:“她不想死的,好死不如賴活著,誰又會真正想死呢?”
“那你還叫她去死?”凌冽睨著她,眼神卻不是責備。
“如果她真的想死,從她離開營地到現在,有大把的時間和方法去死。但直到我們發現她,她都還活的好好的,說明她根本不想死。她大概一直在等…”
她轉頭看了一眼還在抽泣的王靜柔,“等有人來救她。”
她又轉回來看向凌冽:“她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死這麼可怕的事,她根本不敢去做。”
“那她怎麼敢捅傷周道?”凌冽問。
“這要先問問看她。”羅溪說,“不過,人家那位許博士說的也對,她這種人如果受到無法承受的壓力,很可能會走極端,就像現在這樣,尋死,是在逃避。”
王靜柔被兩個戰士攙起來,顫巍巍的走過來問:“司令,羅醫生,周道他真的沒死嗎?”
羅溪看了眼凌冽。
凌冽點頭說:“已經用直升機送到軍區總院去搶救了,剛剛進了手術室。”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殺他…”王靜柔終於做出了正常人犯案以後的常態反應——為自己開脫。
凌冽擺了擺手:“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
大橋附近此時已經產生了輕微的擁堵,還有人群遠遠的圍觀。
“放心吧,回去把事情照實說清楚,有需要的話我會幫你。”羅溪拍拍王靜柔的肩膀以示安慰。
王靜柔點點頭,被兩個戰士帶上了車。
戰士們撤了路障,紛紛各自上車。
羅溪要去找伍茂,只聽凌冽低聲說:“上車,我有話問你。”
說話的時候,他用手碰了碰她的手,修長的手指在她手背上劃過,面上卻冷冷的沒什麼表情,徑直朝k15走過去。
他手指上的動作搔的她心裡一動,盯著他寬闊的背影看了片刻,輕快的跟了上去。
嘭!車門關閉。
羅溪爬到大皮座椅上坐下。
屁股還沒坐穩,只聽凌冽問:“王靜柔有沒有說為什麼要殺周道?”
羅溪搖頭:“剛才那種情況下,她根本就是神志不清語無倫次,什麼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