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下,兩道流光劃破天際,落在了一處綿延群山的一處山峰之上。
山峰盯上光禿禿一片,長年的雨水沖刷使得山頂並無多少植被,裸露出了堅硬暗色的岩石。
那流光落下來之後,化作兩柄長劍,而後出現的卻是一老一少兩個穿著道袍的人影。
一個是個面容俊美異常的道人,只是眉宇之間略有滄桑。
在這名俊美道人身後則是一個童顏鶴髮,白鬚飄飄的老者,只是這老者反而在落地之後,反而亦步亦趨跟在俊美道人身後,目光不時打量著左右。
俊美道人望著暗沉夜幕下的山巒群峰,目光深邃似回憶起來了什麼,低聲嘆了口氣。
“尹師可是想起了師叔?”
一旁鶴髮童顏的老者似看出了俊美道人的心事,輕聲問了一句。
“當日我們三人過這泉嶺關,被上揚州,之後又一路過海州、到了司州……”俊美道人神色蕭索,聲音喃喃,“可惜,若我早知,便不北上了。”
“尹師,逝者已矣。”
老者跟著也嘆了口氣,當日三人背上,他就是一個拖油瓶,可能夠得逢曾經傳道的恩師,心中只有無限歡喜。
然而,誰也沒能想到,司州竟然會有那般一場遭遇。
那肆虐兩州無數個郡縣的屍魔,便是如今想起來,都讓他心生夢魘。
對於那個一路沉默寡言,用一把闊劍的女師叔,他其實並無太大感懷,但也明白自家師父如今的心境。
他這個師父自從回山之後,正式將他收錄門牆,其實是不願意下山的,只是——
想起這些,孫敬齋心頭也不禁嘆息。
都說修道神仙好,逍遙無拘束,可真拜入道門,方才知曉其中的條條框框。
“不說這些了。”
尹一元微微搖搖頭,收斂起了心神,遙遙望向夜幕下的泉嶺關,“浮羅教已經攻下大半個揚州,我等在此處,便是要守住其南下越州的大軍。”
孫敬齋略顯猶豫:“尹師,這泉嶺關雖是險峻,可就你我二人……”
“不止。”
尹一元伸手遙遙指向幾處山峰中間的狹窄之地,“這些關隘還是有不少駐軍,這楊浦縣還算是有能人。”
“能人?”孫敬齋微微伸了伸脖子。
他有夜視之能,雖不及尹一元目力廣,但細細看過去,這泉嶺關前後有五處關隘,綿延數十上百里,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其中一些關隘上也隱約有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