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等便要大帥給一個交代!”
騎乘在火玲瓏戰馬上的尉遲將軍怒吼聲再次響起,原本在帥府門前收斂下去計程車卒,心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
若是尋常的軍官挑事,寧西軍中哪怕此刻有人故意挑撥,也鬧不出這樣的動靜。
可這次帶頭的不是旁人,而是寧西軍中的頗受愛戴的將領尉遲。
他振臂一揮或許無法讓眾多寧西軍跟著揭竿而起,但這等為眾多士卒出頭,卻已能夠贏得全軍上下的信任。
鼓譟之聲越發激烈。
站在人群后方的廖騰能夠切身體會到此刻諸多袍澤心中的憤懣和不甘,可腦海裡的理智卻不斷地告訴他,今夜的事情不對勁。
非常的不對勁。
寧西軍上下眾多的老卒如這般營嘯後,爆發鬧事幾乎前所未有過,而且即便大家心中有委屈,可也不會這般毫無徵兆的被點燃。
想到這裡,廖騰再也無法安奈住心中的情緒,幾步從眾多的寧西軍中衝出,與拱衛帥府的大帥親衛站在一起,大聲吼道:“諸位袍澤,這是帥府!”
廖騰張開雙手面向眾人,尤其是望著往日他頗為敬仰的將軍尉遲,連連喊道:“將軍,這裡是帥府,我等不能衝擊大帥府邸。”
“對,大帥府邸,怎可不敬?”
在廖騰之後,又有一些稍微理智的老卒從人群中湧了出來,與將軍尉遲所率領的老卒們正面對在了一起。
“我等為何會留在這裡,這點還需要再問?”
人群之中,一個體態雄偉,面容猙獰的惡漢走了出來。這惡漢年歲不小,可飽受歲月摧殘之後絲毫不影響其猙獰之態。
惡漢冷眼瞥著一眾隨著尉遲起鬨的寧西軍,厲聲呵斥道,“我等之所以在這裡,一是活不下去,蒙大帥收留;二是這天地雖大,可許多兄弟也無處可去;三是感念大帥恩義,我等一條命賣給了大帥又如何?最後,這些妖魔肆虐,若無我等在此,難道見著那些妖魔將你我子孫後輩,都視為豬羊牛馬奴隸不成?!”
這番話一說完,人群之中的騷動似乎短暫的平息了下去。
寧西軍裡有不少其實是昔日大周流放的罪犯,或是犯了事逃命至此,為求生路當兵吃糧,一晃眼間數十年已過去。這部分人群,便如這位惡漢一般,其實掙扎求存而已,哪裡談得上其他。
但很快又有鼓譟之聲響起,人群裡又有粗豪的老卒站出來,面對著著惡漢冷笑道:“方朝虎,我等皆是良家子出身,入寧西軍時說好服役三年,可一晃這已是三十七年。家中雙親早亡,兄弟姊妹離散,如何不能問大帥要個交代?”
“不錯,當年我等感念大帥恩義,留在寧西城駐守,可虛耗三十多載光陰,如今……如今這大周都亡了,我等在此還有和意義!”
“若要說妖魔,哈哈哈……這天底下億萬人,憑甚要俺這老邁之軀來守,是人都死絕了不成?”
……
“反正不成!”
廖騰和那惡漢老卒等一眾寧西軍,面對著前來威逼討說法的寧西軍,很多東西都感同身受,但依舊不肯退去,“這是帥府,是老帥休息之地,誰也不能打擾!”
“哼!誰敢再上前一步,莫怪我不顧兄弟情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