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卒將黃紙小心翼翼地接過,而後,快速摺疊成了一張紙鶴,接著口中唸唸有詞,須臾間,原本不過是死物的紙鶴微微動彈了起來。
跟著紙鶴的雙翅顫動,宛如活物,張開翅膀飛了起來。
那老卒又開啟了密室之中的一個宛如煙囪的小小通道,伸手一指,那紙鶴便鑽入其中,眨眼間飛了出去。
龐元生眼看那紙鶴已然飛離了密室,這才無聲地送了一口氣,臉上隱隱有幾分愧疚之色,隨即又似呢喃低語般搖搖頭,“裴兄弟,職司所在,還請勿怪。”
“此人是總旗的相識?”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龐元生轉頭望了一眼做在身旁的青年,輕輕頷首:“我與他曾在越州,鬥過一方草頭毛神,算是好男兒。”
跟著龐元生又幽幽嘆了句,“只是,如今但凡進入中州的奇人異士,都需留心備註,又要嚴查諸方邪祟,私不廢公,自也是要將他報上去。”
“屬下明白。”
說話的青年抱了抱拳,面露鄭重。
“那邊好。”
龐元生又點了點頭,跟著朝青年問道:“冉撫,你可是察覺這歷程趙家有異?”
兩人白日裡在驛站前有過簡單的照面,只是當時人多口雜,不過是約定了相見的暗號,具體如何情況,龐元生心中也不清楚。
“確實如此。”
被龐元生稱呼為冉撫的青年點了點頭,“我在歷城被這趙家招做家丁,前番也幫著搬家運貨,未曾覺察出來什麼,可這一趟所運的傢俬貨物……”
“是有汙穢氣息?”
龐元生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稍稍蹙眉,“我白日裡所見幾人,似神態萎靡,顯然是被陰寒氣息侵蝕的緣故。”
白日裡在驛站門前,裴楚能夠看出歷城趙家之人中,有些似感染了陰寒之氣,
龐元生雖未修道法,但他有禁妖司秘法所制之藥水,塗抹雙眼可見陰邪,自然也察覺得出一二。
且他常年與陰邪之物打交道,即便身邊未曾有環首直刀示警,天生的敏銳感應也超過常人。
“龐總旗,具體我也不知該如何說。”
冉撫面露難色,稍稍皺了下眉頭,接著道,“我奉命查探各家搬遷大戶,以防有宵小混入中州,這歷城趙家我混進去的時日尚短,只是覺察有異,可其中究竟到底是如何情況,尚不清楚。”
“無妨。”
龐元生輕輕頷首,冉撫是安插在歷城的禁妖司力士,雖頭腦機敏,但禁妖司部署周遭到底時間較短,下屬之人能夠發現一些異常已經是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