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人裡不少都是梁肖熟識的兄弟袍澤,有老有少,可雍州司州連番大難存留至今,論本事都遠勝常人。
可就這些人各種刀劍、繩網起上,也僅僅不過是砍斷了怪異的一條手臂,還有再對方身上造成一些焦黑見肉的傷痕。
唯有梁肖正面對上之後,一次又一次的在對方的脖頸處劈砍出了痕跡。
一擊交錯,梁肖再次朝前一躍,手中的長刀呼嘯有聲。
“鬼東西啊,且還我兄弟命來!”
鐺鐺的金鐵之聲再起。
成驍軍號稱軍隊,但梁肖當日籠絡拉扯起一干好手,並未沿用大周舊制,反而是以江湖兄弟稱呼,以示平等,最初眾人喚他做兄長大哥的人也不少,只是時日久了,身邊的老兄弟死了一波又一波,上下之分終究還是有了界限。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被眾人稱作大統領,卻不是什麼將軍大帥之類的稱呼。
袍澤兄弟情義,於他大抵便是支撐能夠在此渾濁世道活下去的唯一。
他生平最敬仰者,是曾經橫行北地的張萬夫。
但並非敬其豪邁慷慨,而是對方心性豁達磊落,不為情義所拘。
能為弱者發聲,打破州府,舉義軍伐無道,亦能事了抽身離去。
可他置身其中,所為只是這幫兄弟!
鐺!
梁肖又是狠狠一刀劈砍中了怪異脖頸的位置,那一道刀痕再次深了三分。
這怪異即便皮膜堅硬如金鐵,可一刀復一刀劈在一個位置,創傷已然越來越重。
只要再來一刀,這頭怪異立時便要屍首分離。
然就在這一次交錯間,梁肖忽然身形猛地一頓,他的右腳腳腕不知何時被一條胳膊死死抓住。
在他身下,一個面目模糊的佝僂的老卒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老卒胸前的甲冑碎裂,一個心臟都殘破不堪,可抓在他腳腕力量驚人!
“蘇老狗也淪為屍魔啊!”
梁肖來不及多想,舉刀劈下,就要解決了這與他相識的老兄弟。
怪異最毒最狠的從來不是其強大的戰力,而是疫氣傳播,讓死去的人也會一起化身怪物。
長刀落下處,老卒髒亂猙獰的頭顱滾落。
可不等梁肖再起身,那一頭頎長的怪異,已再度衝了上來。
趁著他站立不穩之際,一把拍飛了他手中的長刀,將他撲到在地。
撕拉一聲,利爪劃破他胸前甲冑的護心鏡,遍佈森森交錯的尖牙,朝著他胸前暴露的血肉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