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方秋子和旁門的師寄柔、樊餘奇幾人,臉上都露出和煦神色。
眾人雖不知這老者一路經歷,但多半也能猜測到幾分,尤其是方才尹一元殺入屍群,這老人一直跟隨,這般心性,即便年齡大了,卻終究能讓人高看一眼。
“道門又如何?”
高空上方,騎乘著白馬的梁道臣冷哼一聲,“不過是群虛偽之輩!”
“不錯,道門又如何?”
在梁道臣話音落下後,跟著又是一個應和的聲音響起,卻是天舟旁邊,腳踩青雲的儒生,手持毛筆,一步步落下,到了另一邊的城頭不遠。
鳳唐縣的城牆崩裂,可在方才那儒生的神通之下,已然再次鞏固完全,外間屍群無法再入。
城內的屍群怪異,則被梁道臣水火葫蘆裡的幾條火龍,還有前番城門處堆疊的眾多柴火燒了個乾淨,一時倒又幾分喘息之機。
“爾等可是要與我道門做過一場?”
方秋子傲然屹立在城頭,面對梁道臣和那踩踏青雲而下的儒生,眼神銳利。
“哈哈哈……怕你們不成?”
騎乘在白馬之上的梁道臣大笑數聲,面對幾個道門眾人面色絲毫無半點畏懼。
如今出世行走的道士,不過是些後輩子弟,若論道法可能強於他,可他身上卻還藏著此前聖主給的“豆草”等物,反手之間撒豆成兵,便能夠讓這些道人喝上一壺。
“某便看你有甚本事?”
方秋子尚未有所動作,站在身後的宛如武夫的樊餘奇已是按捺不住,呼喊了起來。
“就怕你不敢!”
梁道臣再次冷笑一聲,他倒是從方才樊餘奇的口吻中聽出了對方並非九宗,而是旁門之人,心下更是無所畏懼。
“樊道兄且慢!”
方秋子雙目綻著寒光,伸手將樊餘奇攔了下來,“此刻卻不是動手時機。”
說著,目光已然望向了一旁離著的那個儒生,“儒門掌管天下,如今雍州司州妖魔肆虐,你等便是這般所為的?”
那儒生面對方秋子的指責面色平靜,淡然道:“若非你道門多番阻攔,這天下又如何會到了如今這步田地?我昔年讀經義時,就只你道門是大周禍害,蠱惑人心,否則斷然不會如此……”
“天下崩壞,乃是浮羅教作祟,如何是我道門所為?”
“浮羅安不是出自道門乎?”
“放屁!我教門和牛鼻子道士哪裡有關係!”
……
城牆上下,儒生、方秋子、梁道臣唇槍舌劍,竟是詭異地鬥起嘴來。
攙扶著尹一元的孫敬齋,望著眼前這一幕,只覺怪誕至極。
實在想不到在他眼中,皆是有所傳承的三方人馬,在此時此刻,竟是宛如潑婦罵街,互相指責了起來。
且從幾人口吻之中,這些人所說的內容,又非他們所能論出個道理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