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農戶身體裡不過是一絲淡淡的黑氣,就已經讓身體虧損得厲害,陷入到了瀕死的境地。
而鳳唐縣縣令郎浦和,之所以能夠還維持到現在,甚至偶爾甚至還能夠清醒過來,如早晨那般到城外坐鎮,安排諸多事務,全賴其身體之中,還有絲絲縷縷宛如細線的白氣,在死死地守住了心口和頭部的位置。
以裴楚觀之,那一絲白氣其實就是這鳳唐縣未曾溢散的龍虎氣。
正是因為這鳳唐縣未破,這一絲龍虎氣尚在,是以,郎浦和並未徹底發病。
裴楚慢慢伸出手指,指尖隱約有藍白的光芒閃爍,慢慢地觸碰到了縣令郎浦和的手臂。
嗤嗤之聲登時大冒。
隱約之中,在郎浦和身體上方,似乎騰起了某種張牙舞爪的古怪虛影。
“這是……”
裴楚望著那驟然間騰起的虛影,眉頭緊鎖,似陷入思索。
“道道長……”
側立在旁的季博才看著裴楚默然無語,臉上的憂懼之色越濃,忍不住輕聲詢問了起來,“我家縣尊他……”
“有得救。”
裴楚聲調平穩地回答道。
他雖未曾學過醫術,但術法顯聖,在“目知鬼神”的道術下,不論是疫氣、風邪,甚至很多頑疾,其實都能夠清晰無誤地呈現在他面前。
這一點上,裴楚倒是不太能夠將上一世學習到的一些東西帶入進去,畢竟莫說是唯物主義,以他如今修煉的術法來說,就是萬法唯心。
此方世界不論是生民百姓或者是達官貴人,同樣也都相信術法之能。
眾人聽得裴楚說還有得救,一張張焦慮的面孔登時浮起了驚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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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才更是再度朝前一步,朝著裴楚躬身行了個大禮:“縣尊事關我鳳唐縣安危,還請道長施法!事成之後,我鳳唐縣上下,必然不忘道長大恩大德。”
“不必如此。”裴楚哂然一笑,“你等請我來,不就是為了救人。”
說著,又朝站在後面的陳素道,“素素,我要起法壇作法。”
“嗯?”
陳素聽到裴楚這麼說,眼裡似有驚詫。
她自是知道裴楚如今的法力,即便是降妖除魔或者與人治病,其實也就舉手之間,少有需要開壇做法的。
不過,她的動作依舊幹練,掃了一眼臥房內,幾步拉過來了一張桌案,清理掉上面的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