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當家……”
在場喝得醉醺醺的眾多當家頭目,被翟清驟然一腳踢飛了几案,都嚇了一跳。
有面紅耳赤的,有口齒不清的,一個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翟清從虎皮交椅上跳了下來,一把扒拉開幾個擋道的頭目,大步走出了正堂,到了外面的一處天然的小平臺。
山寨坐落在半山腰,正堂外的這處平臺恰好能夠俯瞰下方,平常翟清也喜歡站在此處看風景。
可今夜,翟清剛一走到平臺,前往下一看,瞬間就一陣膽寒。
映入他視線中的是一片的火光,從遠處的山腳下一直在往山上燒,而且不是一處,而是繞著整個山腳一大片的燒了上來。
跟著翟清走出來的那些個首領頭目,這時也都出了一身冷汗,個個酒都嚇醒了。
他們盤踞在此,自是知道這松撫山多是松木,手底下常有嘍囉去割松香,引做火把。
往日裡沒少叮囑手下的人,要小心警醒些,可還是沒想到惹出了這樣的禍事。
翟清站在平臺前神色變幻一陣,驟然回頭朝著身邊的人高聲呼喊了起來:“幾位頭領,快帶領兄弟們,將寨子外面的樹砍倒了,免得火燒上來。再準備些泥土,安排人去井裡大水,務必要把火撲滅。”
當即就有幾個頭領應了,帶著嘍囉急匆匆下去救火。
翟清在站在平臺上,又看了看了一會那大火燒灼的方向,臉色越發陰沉。狠狠地罵了幾聲,見左右人等都趕下山去救火,他轉頭又朝著裡間正堂走去。
可巧又撞上了先前在宴席上,吹噓自家頭領吃人心肝的那個枯瘦男子。
“大當家,這是出了什麼事?”
枯瘦男子迎了上來,朝著翟清問道。
“孩兒們不警醒,走了水,烏兄弟不必擔心,繼續喝酒便是。”
翟清隨口回了一句,腳步不停,徑直穿過正堂,朝著山寨的後堂走去。
那姓烏的枯瘦男子愣了愣,等出了正堂到了那平臺上,往下一看,立時大叫了起來。
“這翟頭領真是奸猾,這哪是走了水,分明是有人放火燒山。”
只是這姓烏的枯瘦男子叫歸叫,面上卻無驚慌之色。
……
嗶啵的燒灼聲不斷響起。
裴楚站在山腳下看著連綿的火光,心中的殺機便如同這大火似的一點一點升騰。
他在斷了松撫山前後通行的道路後,便繞著松撫山四面,引燃了足足七八處的火源。
松枝易燃,僅僅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七八處的火源裡,有三處已經成了熊熊大火,正從山腳朝著山腰蔓延,獵獵燒灼,難以遏制。
感受著前方逼人的熱浪,裴楚站了一會,伸手從揹著的包袱裡,取出了幾張符籙和一個小小的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