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黑夜中,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裴楚雙腳落在地面上,回頭了看看了一眼城牆邊緣的這棵大樹,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
這是他第一次翻牆,而且翻的還是五六米高的城牆。
“夜間宵禁,城門不開,即便我是都頭,也不得擅自從城門通行。”
旁邊的彭孔武像是知道裴楚此刻的想法,伸手將扛在肩上的白賊七扔了下來,頗為坦然道,“這條進出城的道,還是當初白賊七告知於我的。”
“哪裡止這一條。”從地上站起來的白賊七咧了咧嘴,“要不是前些時日修城牆,堵了幾個豁口,七哥根本不用爬來爬去……”
“少囉嗦。”
彭孔武輕扯了一下白賊七的衣領,跟著又朝裴楚說道,“這事你也莫對外講,尋常自有巡城的官兵民壯把守。”
“自然不會。”裴楚搖搖頭,這會也明白那個白賊七是怎麼進出城的了,宵禁關閉城門這些都是規定條例,只是規矩是死的,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這些地頭蛇自然會找著其他的出入方式。
不過這彭都頭方才帶著一個人翻牆爬樹,比他還要輕巧得多,看得出來對方能做一縣都頭,應該身手不凡。
“那便好,走吧。”
彭孔武哂然一笑,似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拉扯著白賊七在前面帶路。
裴楚跟在兩人身後,三人出了城,穿過了城外的官道,漸漸的就能夠聽到浦水晝夜不息的流淌水聲。
隨著幾人越來越近浦水,白賊七的神色就越發的驚慌,不時的東張西望,若不是被彭孔武扯著,一準跑個沒影。
又走了一段,進入到一條不算寬敞的小道,月色下映襯著波光的浦水就出現在幾人視野裡。
“大……大蟲,到……到了。”
小道旁,白賊七口齒打顫地指著河邊。
“走,過去。”彭孔武又推了一把白賊七。
“我我……我不敢。”
白賊七幾乎攤坐在地上,不論如何都不肯挪動。
彭孔武挑了挑眉,側頭掃了一眼裴楚,沒在言語,只是一手扶在腰間的刀柄,大步地走到河岸邊。
裴楚稍稍頓了下腳步,看彭孔武已經走進河邊,跟著也走了過去。
河岸邊上,一簇雜草旁躺著一袋子散亂白米,雜草下面隱約有什麼東西滑過的痕跡。
“這也看不出來吧?”
裴楚神色微微警惕,只是眼前黑沉沉的水面波瀾不驚,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