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低著頭,捏著男孩的手,囁嚅道:“我們沒錢,還是先用老方子吧,藥我們自己去採摘。”
老醫師搖搖頭笑呵呵的道:“這次不收你錢了,要是白送你,你這丫頭估計也不要,就先賒著,你看如何。”
女孩沉默了一會,看了看男孩緊蹙的眉頭,半晌才點點頭,道了聲謝,然後依依不捨的拜託老醫師好好照顧男孩,說自己還需要回去幹活掙錢,不能耽擱,囑咐完便急忙跑了回去。
直到下午,彤日已頹。
心魂才恍惚轉醒,一時間恍如隔世,只覺得自己遺忘了很多事情,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嘛?”老醫師看了眼心魂便知道已無大礙。
恩…“你可能是小時候受到什麼刺激,選擇性的遺忘了很多事,放心吧,等你心智更成熟一點,接受能力強了也應該能恢復。”老醫師安慰道。
“忘就忘了,估計也沒什麼好的回憶。”
心魂雖然年紀不大,才過十九,可心智已經很成熟了,畢竟自幼就在最底層貧民區摸爬滾打上來的,唯一的依靠就是失憶後第一眼見到的小女孩,表現的似乎也不在意自己失憶這回事。
心魂環顧一圈不見女孩,問道:“遂寧呢?”
一旁一直沒做聲的青年夥計終於開口快人快語的道:“人家把你送來,就急火火去幹活了,不然拿什麼養你?在這兵府想謀生去處多的很,非要走個戰者道,兵府也不盛行戰者道,你天天讓個女孩子掄大錘養活你,你也不羞?
心魂知是好意,但嘴上不饒人,不屑道:“關你屁事”
你!…夥計被噎的夠嗆,生氣的一甩袖子,也不與他多說,扭頭就走。
老醫師無奈,也懶得管,說道:“最近這兩天不易用強力,靜養為主,雖然說了也是白說。”
心魂認真的點點頭,回答道:“是白說。”
老醫師氣的直翻白眼,罵道:“沒事就快滾。”
心魂果真穿鞋就走,走在快要亮夜燈的街上,看著各種紅紅火火的打鐵鋪。
武域兵府是鑄兵師的地盤,這裡是人境武器等戰略物資的來源地,兵府之民人人都以鑄兵為榮,家家戶戶都以成為鑄兵師為目標,所以這裡最多的行當就是武器行和打鐵鋪。
心魂悵然,走進一家打鐵鋪,一個渾身肌肉的糙漢子頭也不抬,也不理心魂,心魂也不理他,等心魂進去,漢子才嘟嘟囔囔的說:“這麼好姑娘,怎麼就看上這麼個一根筋的白痴了。”
不禁又想起自家那個只知道打鐵的小子,只覺得頭痛無比,雖然自己當年也痴迷鑄兵,可也沒到對女人視若無睹的地步,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心魂進到裡面,在有些昏暗的地下室裡看到遂寧,地下室的火爐旁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孩正一手握著一個大鐵錘,一隻手拿著鉗子夾著鐵塊,奮力揮動鐵錘敲打著鐵塊,大鐵塊火星四溉,漸漸有了雛形,是一柄刀的模樣。
心魂默不作聲的看著,等到終於女孩氣喘吁吁的放下錘子,用鉗子夾著鐵塊淬火,正擦汗時候才發現心魂,愣了愣,反應過來又驚喜的跑過來,扒拉著心魂左看右看,感覺是沒什麼問題了才道:“易老伯給你開了新的藥,說是效果會好很多,老伯人很好,讓我們暫且賒賬,等我下個月工錢到了就去還了。”
心魂只是點點頭,看著遂寧髒兮兮的臉,抿了抿嘴唇,乾巴巴的道:“再過幾天,武域將要招兵,我會報名。”
剛剛還喜上眉梢的遂寧,笑容一僵,低落落的問道:“非去不可嘛?”
心魂點點頭:“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