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罕見的沒有批閱奏摺,而是在笑語盈盈的和李基閒談,言語中不乏對此次覆滅安南國的期待,若真能把它改造成一個規模遠超長江中下游平原的巨大糧倉,那絕對是一件史無前例的豐功偉績,一想到億萬百姓自此以後都能吃上最便宜的米,他就激動到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終歸到底,人還是要靠糧食存活下去的,誰能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讓天底下再無一個饑民,誰就是千古一帝。
“愛卿啊,你說說,如果他此番真的滅了安南國,朕該封他何等爵位才好?”
李基捋著雪白的鬍鬚道:“自然是侯爵,否則不足以彰顯這彪炳千秋的功德,他雖是副將,但計策畢竟出於他之手。”
景文帝憂心忡忡道:“古來滅國者,當封國公,昔日安平伯趙恭打下高句麗,高祖封其為申國公,朕知道他不是貪圖名利的人,但也不好恩賜太低,不然世人和史書會言朕賞罰不明,苛待功臣,如此一來,誰還願意以死為國效力?可要是封了國公,他將來再立下滅國之功,朕只能封他為郡王了,這不是保全他的辦法啊。”
“陛下,老臣嘗聞,漢代侯爵中以冠軍為首,比以虢、虞、淇、鄧、鄖等小國做封號的國公還要尊貴,老臣又聞,賈指揮使在江南指揮玄策軍作戰時,常常身先士卒,首當其衝,可謂是勇冠三軍,兵士們因此士氣大振,將倭寇打的節節敗退,封他為冠軍侯,方為一樁傳世佳話,還能起到鞭策的作用,鼓勵他早日像霍景恆那般封狼居胥,竇伯度那般勒石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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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撫掌大笑道:“愛卿言之有理,朕亦做此想,他若有朝一日替朕滅掉蒙金,朕再讓他恢復他家祖上的榮光!”
戴權走進來躬身道:“萬歲爺,賈指揮使剛才在朱雀大街遭遇了刺殺。”
景文帝豁然變色,一直沉默不語的許皇后急問道:“他人呢,有沒有事?”
“只是左手臂受了點輕傷,兩個刺客一個被殺一個自裁,他已經回到了寧國府”,戴權把賈瑜當街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那就好,讓北鎮撫司去查,膽敢在天子腳下當街刺殺朝廷重臣,何其狂妄,視大梁律法和朕之龍威為擺設乎?”
“是。”
......
榮國府,林黛玉院。
賈瑜見房門緊閉,便來到窗戶處,看見地板上放著一雙鹿皮小靴子,會心一笑,單手撐著窗臺,直接翻了進去。
躡手躡腳來到床邊,林黛玉正平躺著,她臉上蓋著一條繡著牡丹花的水綠色絲巾,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清新澹雅的香味中,賈瑜握住她的小手晃了晃,輕聲道:“好妹妹,醒醒,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林黛玉扯掉絲巾,露出一張含嗔帶怒的小臉,眉眼如畫,吐氣如蘭,冷笑道:“喲,我還以為你飛到天上陪嫦娥去了,還來找我這個凡女做什麼呀,去去去。”
“嘶~”
賈瑜倒吸一口涼氣,疼的直皺眉,林黛玉這才發現他左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大驚道:“瑜兒,你怎麼了!”
“在街上遇到了兩個意圖讓我英年早逝的刺客,沒事,小傷而已,不足掛齒”,賈瑜揭開冰糖葫蘆上的糖紙,笑道:“這是我第二次買零嘴兒給你吃,第一次是那個芝麻元宵和酒釀圓子,你還記得不,快兩年前的事了,你嚐嚐,可甜可甜了。”
林黛玉又感動又心疼,哪裡還有氣,抓著他的小臂翻來覆去的看,啜泣道:“你總是這樣,從來都不給我省心。”
賈瑜不說話,將冰糖葫蘆遞到她的櫻唇邊,滿臉的壞笑,林黛玉羞惱不已,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那種事兒,但她還是輕啟櫻唇,露出幾顆如白玉般純淨無瑕的貝齒,將最前面的冰糖葫蘆納入檀口中。
乖巧的小模樣讓賈瑜大為憐愛,摸了摸她的髮髻,問道:“妹妹,甜嗎?”
林黛玉點了點頭,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嚥下,賈瑜對她靈活的小舌頭讚歎不已,鵪鶉蛋那麼大的冰糖葫蘆在她嘴裡轉了幾圈就變成了幾顆山楂籽,這都是練出來的啊,看來以後還得繼續教她才行。
吃完冰糖葫蘆,林黛玉打了一個飽嗝,自知失態的她捂住臉,趴在錦被上,兩條纖細、筆直、修長的腿一陣亂蹬,扭動著小身子,嗯嗯唧唧的撒起嬌來。
賈瑜忍不住笑出了聲,林黛玉嬌嗔道:“呆子,都怪你,哎呀,你還笑!”
“我的錯,不笑了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