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
寧國府,寧安堂。
秦可卿侷促不安的端坐在椅子上,這個地方她以往經常來,不過滄海桑田,時過境遷,江山易主後便脫胎換骨,變化大到她已經不認識了,晴雯、媚人、金釧兒和齡官正在稀里嘩啦的抹著骨牌,桌子上銀錁子已然堆成了小山,由此可見,她們個個都是小富婆。
這便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寧國府下人工作和生活準則》中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可以抹骨牌,但不許來錢,但這條規定很明顯是針對下人們的,和主子們無關。
晴雯她們在賈母眼裡是下人,可在寧國府下人們的眼裡,她們就是主子,她們可以隨心所欲的頑鬧,但下人們不可以,這些下人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她們知道主家是為她們好,因為一旦來錢,就容易賭急眼,然後打架鬥毆,或者偷府裡的東西出去變賣償還賭債,而且身為下人,是絕不能和主子們比的。
玉釧兒站在旁邊觀戰,她一手一根香蕉,這根咬一口,那根咬一口,好不快活,香菱懷裡抱著胖乎乎的小小白,偷偷看著和自己有七成相像的秦可卿。
晴雯又胡了一把,不顧媚人她們三個哀怨的眼神,強行從她們面前的銀山中挖走幾塊,這位賭桌上的常勝將軍志得意滿,端起蓋碗裡,喝一口香甜醇厚的茉莉花茶,潤潤了嗓子,說道:“秦少奶奶,您不必拘束,看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們心裡也不自在。”
秦可卿滿面悲慼,強笑道:“晴雯姑娘,叔叔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媚人介面道:“這不好說,他此刻應該在姑娘那裡,您再耐心等等吧。”
秦可卿“喔”了一聲,身後的瑞珠小聲道:“奶奶,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明兒再來,夜已經很深了。”
寶珠突然用胳膊肘搗了她一下,皺著蛾眉看向她,直把她看的莫名其妙,秦可卿點點頭,剛站起身,就聽見金釧兒笑著說道:“可別急著走,他明兒一大早就要出去辦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秦少奶奶,您再坐一會,他說不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秦可卿想了想,又坐了回去,輕嘆道:“幾位姑娘,我已經不是什麼少奶奶了,請你們不要再這樣稱呼我。”
她看起來著實有些謙卑,齡官讓玉釧兒接替自己,坐到秦可卿身邊,握住她的柔荑,安慰道:“姐姐,不用想那麼多,別忘了二爺以往跟你說過的那些話,我這就去西府把他請給回來。”
秦可卿連忙道:“好妹妹,不用的,叔叔他肯定在忙,我不著急的。”
齡官微微一笑,起身出去了,未幾,她又回來了,身後的賈瑜唱著很奇怪的小曲兒,你高興就高興,還以老百姓自居,這不是在故作姿態嗎?
“你弟弟沒事吧?”
秦可卿跪了下來,美眸含淚,拜道:“叔叔,求求您給鍾兒做主啊。”
不用吩咐,香菱把小小白放到玉釧兒懷裡,走上前扶起她,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並且在心裡模彷她的語氣。
“叔叔,鍾兒被那位薛大爺給折磨壞了,大夫說一定會落下病根,求您看在侄兒媳婦的薄面上,替他做回主,侄兒媳婦來世做牛做馬的報答您。”
賈瑜沉吟不語,努力回想《大梁律》上有沒有關於這種事的處罰規定,秦可卿以為他要親親相隱,畢竟那位薛大爺的親妹妹是他最寵愛的妾室之一,遂又喚了一聲“叔叔啊”,滿臉乞求。
香菱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你先不要著急,這件事確實全是薛蟠的錯,非我搪塞,國朝律法中並沒有這種事的處罰規定,我們賈家的族法也沒有,不過他故意傷人的罪名是成立的,這樣吧,你弟弟以後的湯藥費全由他負責,另外一次性給他一千兩銀子做為賠償金,最後再讓薛蟠親自去給他磕頭賠罪,直到他諒解為止,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