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罵習慣了,賈蓉還是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嘴裡直叫著冤枉。
“可卿呢?忙了一天,老爺我渾身不舒坦,叫她來給我按按。”
賈蓉低頭道“兒子媳婦前兩日受了風寒,現正在臥床養病。”
“請太醫來診治了嗎?”
賈珍心中不滿,怎麼他這個兒媳婦整天變著法的躲著自己,自己又不是豺狼虎豹,還能吃了她不成。
“請了請了,太醫院的王供奉看過了,留了藥方說吃幾日便能好。”
“行了,以後沒事少在我眼前晃悠,就快過年了,你給我小心著,若是行事有半點差錯,仔細你的好皮!”賈珍又罵了幾句,就讓賈蓉滾蛋了。
賈蓉連滾帶爬的出了從綠堂,回到自己的院子,見兩個小丫鬟守在門口,問道“你們少奶奶呢?”
兩個小丫鬟見賈蓉一臉慍色,又滿身酒氣,嚇得瑟瑟發抖,整個寧國府的人都知道,這位蓉大爺但凡是在老爺那受了氣遭了罪,回來必定找個理由發作在下人身上。
輕則不痛不癢的罵幾句,重則扣光幾個月的月錢,所以她們平時看見賈蓉都是躲著走,生怕蓉大爺突然找她們麻煩。
就在賈蓉準備發作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從屋裡走出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身素服卻難掩動人的顏色。
秦可卿面色蒼白,默默的看著賈蓉,輕聲問道“這麼晚了來找我,可是老爺那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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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蓉和秦可卿結為夫妻雖然已有兩年,但兩人早在洞房花燭夜後就很少在一處安歇了,具體原因不明。
賈蓉走進屋,坐下道“我只推諉你身子有恙,這裡不用你伺候了,都出去吧!”
寶珠心裡擔憂,別人不知,她作為秦可卿的貼身丫鬟,最清楚不過,賈蓉平時極少到她們院子裡來,便是來了也只是說幾句話就走了。
不敢走遠,寶珠站在院子裡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可卿,這裡沒有別人,我不諱言,老爺他對你什麼想法,我心裡再清楚不過,可我無能為力!我心中也恨,不光是因為他對你有非分之想,也因為他視我如豬狗,不分場合的作賤於我,但是我不敢,為人子女,我也不能這麼做,希望你不要怪我......”
賈蓉說這段話的時候聲音低沉,滿眼兇光,和以往輕佻的樣子大相徑庭,他緊握拳頭,咬牙切齒,醞釀了好一番,才說出這段要是讓賈珍聽到十有八九會被打死的話來。
秦可卿顫抖著身子,一雙美眸中噙滿了淚水,哭道“打我進這個家,老爺看我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今天能聽到你這番話,也不枉了夫妻兩年的情誼。”
秦可卿的梨花帶雨並沒有撼動多少賈蓉那顆對賈珍畏懼到極致的心,正待他要說什麼時,門突然被推開,賈蓉張口就要罵,只見寶珠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哭道“小姐,老爺他......”
寶珠所說的老爺絕不是賈珍,秦可卿花容失色,霍然起身。
賈蓉罵道“迷了心的小蹄子,我泰山他老人家怎麼了!”
“剛剛少爺打發人來說,說老爺他半個時辰前沒了。”寶珠哭著說道,她打小便在秦府中長大,對她來說,秦府就是她的孃家,秦老爺對她們素來和善,她和瑞珠常常感念,猛然聽聞秦老爺去世,豈有不傷心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