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兮忽然橫手握住一側沒有撐開的陽傘,飛快的將不鏽鋼傘把從底座中抽了出來,然後握著修長如騎士槍一般的陽傘朝著裴硯晨掄去。
裴硯晨豎起胳膊格擋了一下,頓時被蘇虞兮打的身體晃了兩下,幸好陽傘並不是刀,要不然這一下,她才好了沒多久的左手一定徹底廢掉。
裴硯晨悶哼了一聲道:“只要你放棄和程曉羽結婚,我什麼都不會說。”
但蘇虞兮並沒有答話,也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又是一下,快準狠的朝著裴硯晨的左臂奔襲而去,裴硯晨無奈只能閃開,然後迅速的避到另一把陽傘處。
蘇虞兮邁步向前,傘勢不減,在風中劃出獵獵的聲響。
裴硯晨趕緊將雙手握住傘把,也來不及抽直接推著格擋,一聲沉悶的響,陽傘在底座中搖晃,震的裴硯晨的虎口疼痛,見蘇虞兮又是一下跟了過來,裴硯晨立刻猛的將陽傘從底座中抽了出來,揮手格擋,漆著白漆的底座在木地板上旋轉了兩下,發出了噗噗的聲響。
裴硯晨倉促之下又被打退了幾下。
穿著潔白婚紗的蘇虞兮手持藍色的陽傘,她輕盈的邁步,將陽傘向裴硯晨刺去,凜冽的陽光下,白色頭紗被海風吹成了白色羽翼,鳶尾婚紗的圓形裙襬在空氣中拖出了漂亮的弧度,不鏽鋼傘尖在陽光下寒光閃閃。
如同女神下凡。
裴硯晨穩住身形,雙手握著陽傘將蘇虞兮的直刺盪開,接著她側身右手握傘朝著蘇虞兮握著陽傘的手刺去,蘇虞兮的婚紗實在是比較大的負擔,她也不好閃避,便以揮動球棒的動作雙手使力,後發先至,擊打在裴硯晨的傘上面,裴硯晨的虎口又是一陣酥麻。
接著是蘇虞兮狂風暴雨一般的劈或者刺,在滿目晴空下,穿著婚紗的蘇虞兮把騎士槍一樣的陽傘舞成了藝術,如同一片又一片盛放的白色虞美人。
而穿著藍白條紋海魂衫的裴硯晨步伐靈活的在花海中輾轉騰挪,像是在狂濤巨浪間嬉戲,身姿矯捷的人魚。
如果不是確實是真打,兩個人戰鬥的畫面,真是要多美有多美,完全沒有殘酷的意蘊。
畢竟陽傘並不是刀或者劍,殺傷力要小很多,但陽傘也實在要沉重的多,兩個人在如此高強度的打鬥中,很快就香汗淋漓,呼吸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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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晨因為左手的傷勢休息了很久,耐力自然不如蘇虞兮,此刻已是強擼之末,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反觀蘇虞兮要好上不少,要不是婚紗限制了她的發揮,她早就要打的裴硯晨喪失抵抗力了。
在又一次蘇虞兮未能突破裴硯晨的格擋之後,裴硯晨道:“你這樣毫無意義,除非你在我來之前阻止我,只要我到了這裡,你的婚禮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下去....”
一邊說話,裴硯晨揮動陽傘閃電一般的向著蘇虞兮的手腕遞了過去,想要讓蘇虞兮鬆手,哪裡知道蘇虞兮早就判斷出裴硯晨稍又把握的出招都是奔著自己不太要害的部位去的,於是蘇虞兮居然閃電般的揮手在空中就抓住了刺過來的陽傘,像是裴硯晨故意將傘送到她手裡一般。
蘇虞兮順勢一帶讓裴硯晨向前的身形更加急速著蘇虞兮的方向撲了過來,蘇虞兮舉著陽傘就頂到了裴硯晨的喉嚨,幸好不鏽鋼傘尖是圓頭的,並不銳利,只是將裴硯晨的脖頸處白皙的面板刺的凹陷了下去,並沒有流血。
蘇虞兮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所以,你最好現在把信給我.....”
裴硯晨毫無懼色的說道:“殺了我你也結不成婚.....”
此刻兩把傘一上一下橫亙在兩個人中間,讓她們像永不能靠近,只能永恆的秉持著自己的驕傲與自尊傲然對立,就像是隔著棋盤上相望的黑白王后。——《大魚》雙笙、徐夢圓)
這時樓梯裡傳來的腳步聲,蘇虞兮一聽就知道是程曉羽的,裴硯晨猜到了來的人就是程曉羽,兩人同時向著樓梯口望去,裴硯晨堅定的說道:“你現在答應我還來得及.....”
程曉羽的眼睛已經探出了樓梯口,蘇虞兮毫不猶豫的道:“你贏不了我的,我哥哥是屬於我的.....”
裴硯晨轉過頭道:“作為哥哥他是屬於你的,他也只能作為哥哥屬於你....”
程曉羽看著蘇虞兮將一把陽傘抵在裴硯晨的喉嚨處,另一把陽傘被兩人共同握著,知道剛才發出的響動,一定是兩人又打了一架,他有些緊張的喊道:“你們.....別這樣.....”
蘇虞兮垂下手,陽傘從手中滑落,她轉頭看著程曉羽眼睛裡全是從未曾流露過的哀傷,像是垂死的荊棘鳥在歌唱:“哥哥,有些事明知道不應該,可是我還是想要去做。就算我什麼都知道,就算我什麼都能計算,但我真的不能影響或改變事情的結局,這就是命運,對嗎?”
“究竟是誰製造了這樣無聊的荊棘叢,讓我們能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煎熬,並且告訴自己,所忍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我不想忍受,我只是想掙脫.....福音書中說魔鬼將耶穌基督帶到了一座山頂上,用整個世界誘惑他的那件事情嗎?當我知道我擁有一點撒旦的力量,並用可以用它來誘惑我所愛的人,真是多麼愉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