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雅從深圳回到連平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入秋的山區縣城,天色也黑的快。
在汽車站門口,楚雅遠遠就看見了父親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大門口,十分顯眼。
“媽,你看,爸在那呢!”
楚雅拉了拉身邊的胡姨,指了指父親的方向,讓母親也看看。
胡姨則是點了點頭,“瞅見了,你的腳痛不痛?”
“還好。”
汽車的位置有些窄,對於義肢而言,坐椅有些高,於是義肢全程就這樣懸吊著,讓楚雅十分難受。
可是,再怎麼難受,只要想到馬上可以回家,她就開心了。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下了車,出了大門口。
楚天眼巴巴的看著女兒,“雅兒,能走嗎?不能走的話,爸爸揹你。”
“不,我可以走。”
楚雅連忙搖頭,她怎麼可以讓父親揹她?
出院那個時候,拿著雙扶拐看著家裡那三層樓的階梯,她完全不知所措。
那個時候,就是父親揹著她下的樓梯。
她也就那一次,看見了父親原本烏黑的頭髮,居然已經白了一大半。
這一次從深圳回來,發現父親的氣色更是憔悴,銀髮竄出來好多,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彷彿老了幾歲。
“那你慢慢走,不要著急。”
楚天接過胡姨手裡的那行李,陪著同楚雅慢慢的走著。
這一次,雖然楚雅手裡拿著那一單柺杖,但卻沒太多人看著,頂多也就有幾個八卦的目光多看了幾眼。
而有一個老婆婆在旁看見後,心酸不已的搖了搖頭,說一聲:“造業(命苦、可憐)啊。”
楚雅聽見後,則向那老婆婆說道:“我不覺得我造業(命苦、可憐)。反之,我很幸福,因為我有家人守著我,護著我,愛著我。有勞你為我擔憂了,再見!”
注:客家話“造業”這個詞,在我們那個地方,多指可悲、可憐、命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