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在太子府角門前佇立許久,目送寶璐進了太子府,他的臉上已經掛滿了冰霜,頭頂、肩膀蓋上了厚厚的雪,像帽子、像披肩。轉身跳上馬車,毅然決然走上了去吳府的路。
一路霜雪,一路寒風,拉著馬韁的手漸漸失去知覺,紅紅的長起幾個凍瘡來。馬鼻子呼呼地噴著熱氣,這是雪天裡陸離唯一能看到的一點兒生氣。樹枝上掉下來的血疙瘩打在馬的額頭上,馬兒使勁一甩腦袋,差點兒滑到在地。陸離使勁拉了一下馬韁,這才讓馬兒走得稍穩了點。
到了吳府門前,這裡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地方,但卻從來沒有給他帶來歸屬感。守門的門丁看見陸離,一臉熱情,急忙上前將陸離的馬車栓在了門口的栓子上。
“陸大哥這幾日去哪兒了?怎麼都沒看到你?怎的就你一個人回來?三少奶奶呢?”門丁問道。看來他和寶璐私自出府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陸離笑笑,嘴角泛著白,嘴唇皸裂,一臉滄桑:“無事出去逛了幾天,三少奶奶沒有和我在一起。三少爺可在府中?”
“三少爺這幾日心情不好,今早出去剛喝的醉洶洶的回來了,你進去說話要小心。”門丁提醒道。
陸離拍拍身上的雪,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才大步走進了吳府大門,他從這道門進出無數次,從來沒有此刻這麼坦然自在過。
剛到寶齋居的門口,鄺天霖撐開雙臂擋住了陸離的去路,陸離往左,鄺天霖也往左,陸離往右,鄺天霖也往右。
“我逃走,三少爺責罰你了?”陸離問道。
鄺天霖搖搖頭。
“你進去通傳,我在此等著。”陸離道。
鄺天霖沒有說話,招手叫來兩個小廝,將陸離反手按倒在地。臉被壓在雪地裡冰涼刺骨,凍僵的手指被捏的生疼,他扭了扭身體,他越是扭動,就被越按得越緊。鄺天霖從腰後拿出一根繩子和兩個小廝將陸離捆了。
“你為什麼不反抗?”鄺天霖看著面無表情的陸離問道,鄺天霖知道陸離的身手,若不是他不反抗,別人休想拿住他。
“我今天來就是來認錯的,請你帶我去見三少爺!”陸離道。
“還是先到地窖待著吧,三少爺現在在午睡,等他醒了自會去見你。”鄺天霖道。
陸離沒有再說什麼,任由被那兩個小廝拉扯著進了後院柴房的地窖裡。在外面凍得久了,這冰冷的地窖卻顯得很暖和。陸離坐到草墊子上,目光呆滯。
“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吧。”鄺天霖提著一個茶壺,放在了陸離的眼前。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三少爺說,希望你早些通報他。”陸離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