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給吳清野送上一杯茶來,意有所指地道:“三少爺,你可要好好管管三少奶奶,早間不見她來請安,午後夫人差我去問問看是怎麼回事,結果三少奶奶託大拿喬,一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二說今日除夕要等三少爺你回來一起過來請安。難道三少爺不在家,夫人就不能和她見面了嗎?”
吳清野的臉色變了,狠狠瞪著薔薇,質問道:“你來回答我,你是這府中什麼人?三少奶奶又是這府中什麼人?”
薔薇見三少爺生氣了,頓時沒了剛才那趾高氣揚教訓人的態度,支支吾吾聲如蚊蠅:“奴婢是這府中的下人,伺候夫人和少爺的。三少奶奶是……是主子,是少奶奶。”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三少奶奶的身份,怎麼還能說出‘三少奶奶託大拿喬’的話?又是誰告訴你三少奶奶欠教訓,要我好好管管的?難道是我母親教你的嗎?”
吳清野一聲問,嚇得薔薇不敢做聲了。立馬跪地哭求:“三少爺,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吳夫人在後面佛堂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手中數著佛珠慢慢走了出來,見到吳清野正居高臨下教訓跪在地上的薔薇,緩緩在梨花木椅子上坐定,問道:“這是怎麼了?”
薔薇急忙向吳府人稟報:“是奴婢嘴碎,說了三少奶奶不該說的話。”
吳夫人指了指薔薇,嗔怪道:“你是該打!我可是生生將你慣壞了!我只不過唸叨了句那丫頭身體不知好了沒,怎麼今日沒有過來請安,你就跑到清野院子裡給三少奶奶擺臉色。你是我這個老婆子身邊呆久了,就將自己的身份全都忘了嗎?”
薔薇連忙向吳夫人磕頭求饒:“夫人,我錯了,就饒過我這遭吧。”
吳夫人數落著薔薇,手中不忘數著念珠,又道:“你跟著三少爺到寶齋居給三少奶奶道個不是,看她是否能饒過你,她若是能饒了你,那你還能在我院子裡討碗飯吃,她若是不願原諒,你就收拾東西走人吧。吳府院子裡人手多,不缺你這等欺主的奴才!”
吳清野見母親也沒有全然維護薔薇,心中也沒那麼氣了,反向自己的老母親撒起嬌來,“母親,以後就讓薔薇少去我院裡,給我們小兩口一個清淨可好啊?母親若有事,就讓其他人來通傳,我可是見不得這個奴欺主的薔薇了。”
薔薇可是吳夫人最喜歡最信任的丫頭,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依著吳夫人的心思做的。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成婚了,這雖是應當的事情,可落在了她的心裡,總是覺得不舒服,總有種自己的小兒要被人奪走了感覺。
站在吳清野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令她緊張,吳清野在外面招惹的野女人她不管,房中那些嬌豔的丫鬟她可以發賣了,可這明媒正娶的兒媳婦要怎麼對付?小兒媳李蓁蓁和大兒媳郭修寧她一個都不喜歡,郭修寧因為不喜歡大兒子所以不喜歡,李蓁蓁是怕她搶走小兒子所以不喜歡。
吳清野也知道薔薇仗的是母親的勢,若沒有母親的授意,她不敢那樣放肆。今日當著母親的面教訓了薔薇,算是給母親提個醒吧。
母子倆正說著話,大嫂郭修寧進來說除夕夜要包餃子,端上了拌好的餡料,讓吳夫人嚐嚐鹹淡。
吳夫人嫌麻煩,不願嘗,道:“你看著包好了,何必端來麻煩我呢?”
郭修寧笑嘻嘻地,坐在了吳夫人的身邊,表現得落落大方,一點兒也不拘束。道:“我知道母親禮佛,拌的都是些素餡兒,也是近府後第一次給大家包餃子,婆母的口味我還拿捏不準,就拿過來讓婆婆嚐嚐。我另外也炒了些葷餡兒,待會兒讓三弟也幫我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