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後面會怎樣,也全靠你的造化。我也三番五次勸說過寶璐姑娘,多難聽的話也對她說了,她依然選擇留在你身邊,那也是她的緣法,你莫要太自責了。”王嬤嬤道。
是啊,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也許從吳清野對寶璐動心那刻起,一切便註定了。一切看似的巧合,也許就是冥冥中註定的事情。
後日就是十六,吳清野和寶璐大婚的日子了。吳清野為了讓這場婚禮名正言順,生生包下了整個湘粵樓,讓寶璐提前一天住在了湘粵樓,讓她從湘粵樓出嫁,還請來花嬸子作為寶璐的養母為寶璐送嫁。
寶璐一襲紅裝,芫花端來用紅布遮蓋的頭飾輕輕的放在了寶璐的眼前,一邊揭開蓋著的紅布,一臉喜悅道:“寶璐你快看看,三少爺的對你的情分都做在這頭面裡面了!我偷偷問過陸離,這幅頭飾三少爺整整花了一千兩銀子呢!”
一邊的花嬸子也是一臉驚訝,這輩子哪裡見過這麼富麗堂皇的東西,看著金光燦燦的頭飾,兩眼放光:“寶璐,真是你們老李家祖墳冒青煙了,你才能嫁給這麼好的一個人!”
寶璐看著這頭飾,也是一臉喜悅,道:“看把花嬸子高興傻了,我都不知道我們老李家的祖墳在哪裡呢!”
“快,快,快坐下,我幫你戴上。”花嬸子說著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可手還沒碰到頭飾,就被芫花一把擋了回來。
“娘,還是我來吧,你做慣粗活的人,萬一弄壞了可怎麼好?”芫花說著就手腳輕輕將黃金頭飾戴在了寶璐的頭上。
“你這丫頭,真是沒良心,我白白養你這麼大,去大戶人家伺候了沒幾天就學會嫌棄我這個窮娘了!”花嬸子滿臉不悅,莊戶人家的大嗓門吼得整個樓的人都聽得見。
“芫花,還不趕緊給花嬸道歉,看,嬸子都不高興了。”寶璐起身將花嬸扶坐,又道:“今日我嫁人,嬸子給我當娘,沒人敢嫌棄嬸子,嬸子只管穩穩的坐定,替我死去的爹孃,受我一拜。”
寶璐提起衣裙,雙眼含淚,跪在地上朝花嬸拜了三拜。
“哎呀,這丫頭,我哪裡受得起。你如今已是官宅的媳婦了,哪能拜我這個村婦,平白惹了別人笑話,快,快起來!芫花,快將寶璐扶起來。”花嬸說著也流起了淚,急忙招呼芫花將寶璐扶了起來。
女子嫁夫是喜事也是悲事,喜的是與人雙宿雙棲,白頭偕老;悲的是離開父母雙親,成了別人家的人,要伺候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公婆,怎叫人不感嘆流淚呢。
花嬸是從小看著寶璐長大的,又在寶璐親孃死後,教寶璐女紅蠶桑,父親死後,又幫著寶璐安葬。若寶璐叫她一聲娘,再拜上幾拜,完全是受得起的。
“娘,今天是寶璐大喜的日子,你就別哭了。”芫花在一旁嫌花嬸子哭啼攪擾了大喜的氣氛,滿臉不悅。
“你這死丫頭,寶璐從小是我帶大的,如同我親閨女一樣,如今她要嫁人成了別人家的媳婦,我能不難過?”花嬸子掩淚罵道。
“你別光顧著哭,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一會迎親的來了,你要說什麼可就說不著了。”芫花拿出自己的手帕,替母親擦拭掉眼淚。
寶璐坐到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何等漂亮啊,簡直就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入鬢的長眉,清澈的大眼,濃妝豔抹之下,一點也不像是個才剛過十八歲的女子。
“這上了妝老氣了許多,到不如不上妝。”寶璐瞅著鏡子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