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許敬亭走後,吳清野一邊讓鄺天霖打發人去許家送銀子,一邊親自到寶璐的日月齋報信,想要告訴她許敬亭正在四處找她,要她處處都小心些。可到了日月齋門口,就看見許敬亭的馬車停在那裡,許敬亭也在日月齋的門口徘徊。
吳清野心下一急,急忙上前質問許敬亭:“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許敬亭向吳清野拱拱手道:“老夫到街上問了問,有人便告訴老夫了。”
吳清野一臉不悅,站定了道:“給許寶瑋治病的銀子我已經打發人送去許大人家中了,許大人的事已經解決了就趕緊回去吧,不要再在這裡耽擱了。”
許敬亭捋著鬍鬚對吳清野笑了笑,道:“說到底也是我們父女之間的恩怨,吳少爺怕是管不到這麼寬吧。”
吳清野心下一虛,的確他是拿什麼身份來管寶璐的事兒呢?又有什麼資格來阻攔他們父女相見呢?……“我與寶璐也算是朋友,許大人對寶璐的態度怎樣,許大人自當心中有數不需要我舊事重提了吧?那些前車之鑑實在是讓人膽寒呢。”
“老夫來此番來找寶璐並不是找她麻煩的,我們許家是官宅,資產豐厚,被寶璐拿三萬兩銀子買下,當日也是她承諾日後會歸還銀兩,老夫就是來問她要銀子來的。吳少爺也知道,我家寶瑋治病需要銀子……”
吳清野聽到許敬亭這樣說,便直言不諱了,道:“實不相瞞,寶璐從許府拿回來的那幾間鋪子現在都在我的手上,寶璐也是從我這裡分紅而已,她怕是也分不出多餘的錢來給許大人。當初寶璐也是為了解許大人燃眉之急,將自己所有身家盡數都交給了許大人,許大人要不跟我去湘粵樓,我們仔細聊聊,定下一個金額,我每月從商鋪的盈利上分銀給許大人直到還清欠款。”
日月齋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啟了,清風從裡面探出了半個身子來,見到說話的是吳清野臉色還掛著一絲笑意,撇眼看見旁邊站著許敬亭,臉色立馬變得冷漠起來。出了門對許大人蹲身行了個禮,向吳清野問道:“三少爺,你們怎麼在這裡聊天呢?”
許敬亭本來還遲疑著要不要見寶璐,卻被吳清野這麼一阻攔,現在又見到了寶璐身邊的丫頭,原先的那份遲疑也不見了,抬步上前對清風道:“煩請向寶璐通傳一聲,就說老夫有事找她。”
“許大人,我說了有事找我談!”吳清野疾步上前站在了許敬亭和清風的中間,急得眼睛眉毛都湊一塊兒了。
清風站在旁邊看著許敬亭和吳清野兩個吵鬧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便扭身進了日月齋的大門向寶璐彙報去了。
寶璐聽到許敬亭找上門來,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顯然許敬亭這個名字是她心中的魔,成了她的夢魘。
“廣白呢?”寶璐問道。
“他在後院盯著小廝們灑掃呢。”清風道。
“你去讓他請許敬亭進來,你帶黎兒到後院去玩,許敬亭不走你們也別出來。”寶璐道。她很怕,她害怕他們父女間的那些汙糟被黎兒瞧見。
“是。”……
廣白開門請許敬亭和吳清野進了門,他暗暗叫了兩個小廝拿著棍子躲在了暗處,若是許敬亭有對寶璐不敬,就衝出來將許敬亭制服。
日月齋的院子實在是太小了,寶璐沒有準備客房,三人便站在院子中間說話,更沒有人個許敬亭送上椅子茶水。吳清野站在寶璐和許敬亭的側面,面色緊張而嚴肅,盯著許敬亭的眼神時刻都不敢鬆懈,心底默然覺得許敬亭如同虎狼一般是個極為危險的人。
“寶璐,曾經發生的事情不管是為父的錯還是你的過,都揭過不提了。家裡的那點產業我也應當奉送給你權當是為父對你的補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