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覺得自己完全是多此一舉,杜子仁是不會知道這些對他來說無關痛癢的事情的,也不會在意這些不會影響他計劃實施的事情的。
但是陸壓很在意,有時候他總是去在意一些小事。
現在,至少在新克市這個地方,已經因為杜子仁做的這些事情,不同世界之間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原本存在於不同世界中的事物,都會發生無法預料的變化。
陸壓覺得心裡有些煩:“老杜,你還是把你的人都弄走吧,至少別在新克市這個地方……”
杜子仁沒有立刻說什麼。
他一直有些擔心陸壓的大哥,但他現在更擔心陸壓。
他有他的計劃,他有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但陸壓是他永遠繞不過去的一塊攔路石。
他做過很多次試探,很多次,但都沒有用。
一直站在杜子仁身後的胖男人用冷冷的目光看著陸壓。
一股陰寒冰冷的氣息繞過杜子仁,不斷地湧向陸壓,桌上玻璃酒杯上已經掛起了幾縷冰凌。
空氣中有一種苦澀的味道。
對於這個味道,陸壓印象很深刻,他想起了鐵門古鎮的白髮男人。
陸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立時覺得自己嘴巴里都有了那種發苦的感覺。
“你是汪仁?”陸壓並沒有抬頭,盯著酒杯問道。
杜子仁說:“他是汪仁,你們應該見過。”
“他也變了。”
“他還是他,只是你看到的變了。”
陸壓覺得自己腳下一定踩到了什麼東西,但他不想去看,除了那種黑色黏糊糊的油膩東西,不會是其它的東西。
極寒的空氣像是冰塊破裂一般,從半空裡爬出來一隻青面獠牙的怪物,雙眼中燃燒著一股詭異的綠火。
坐在陸壓對面的杜子仁說了一句:“陸壓,其實我們之間完全不必這樣。”
“不必怎樣?”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其實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烤肉店裡,不知何時竟瀰漫起了淡淡的黑霧。
店外街道兩側的大樹,在莫名的狂風中搖擺不停。
寒氣,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就像嚴寒的深冬。
陸壓默不作聲,他的臉就好象那天上的烏雲一樣,陰沉著。只是眼睛裡,晶瑩剔透的紅光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