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文奇命名為基地的這處山坳中,他和隊員們坐在草地上,面前擺放著一個個木盤竹籃,裡面盛放的是野果、木薯、露水和蛋羹。
文奇在大口吃著這些素食,彷彿在吃肉一般。在他身後,那頭烤的都焦黑了的全羊無人問津。
隊員們似乎也遺忘了這頭可憐的羚羊,他們沉浸在文奇適才的咆哮之中,陷入深深的思索。
文奇很快吃完飯,他抹了把嘴,轉身將身後烤的焦黑已無法食用的羊肉摘下來,用拳套上的爪刃劃了幾下後,羊肉變成了四分五裂的狀態。他將一塊塊羊肉放置在幾個空的竹籃中,擺放在面前。
文奇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目光後才淡淡道:“今天你們讓我很失望,但那些裝備總得有人穿。出於仁慈,我決定,誰吃光這籃子裡的一塊肉,誰去領裝備。當然,這是勝者組的特權。”
勝者組的十人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還要遭遇這等事情。
文奇走到那一套套的裝備面前,朝大家攤開手,一言不發。
勝者組的十人表情不一。有些人盯著那籃子裡焦黑的羊肉面露難色;有些人彷彿下定了決心,堅決的低下頭去;有些人則看看文奇,再看看那羊肉,再盯著裝備,左右為難。
文奇面露笑容,心中卻在倒數。當他數到第二十下時,那個名叫多蒙的手下敗將猛然站了起來,直接抓起一個盛放著羊肉的竹籃準備吃下去。
“不要,多蒙教官!難道你忘了我教的教義了嗎?”說話的是一個有著一對可愛虎牙的女精靈。
多蒙身體一震,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他抓著羊肉的手都在顫抖。
“多蒙大哥,你要想清楚,難道你要成為橡果林地千夫所指的罪人嗎?”說話的是敗者組的那位在所有隊員中估計是年齡最小的精靈少年。
多蒙臉上猶豫之色更濃,他茫然的抬頭望向文奇,卻看到教官那冷漠無情的目光。
這目光令多蒙猛然清醒過來,他想起了適才自己的決定,一咬牙,直接啃食起了羊肉。
多蒙的動作讓不少人驚呼起來,很多人下意識伸開了手想阻止多蒙的行動。但他們卻只是徒勞的伸著手,臉上帶著驚恐和痛苦,並沒有真正去拽回多蒙。
多蒙三兩口吃光了肉塊。他使勁嚥下最後一口肉,紅著眼睛走到文奇面前,兇狠的盯著對方。
文奇微微一笑,將一套裝備遞給了多蒙。
多蒙接過,捧著那一套裝備緩緩轉身,面對所有隊員。他以為自己面無表情,可以接受所有人的目光,然而誰都看出來他面部的肌肉都在痙攣,眼淚不斷。
“多蒙,這值嗎!”那個精靈少年大聲問道。
多蒙看到了鄙視,看到了悲哀,看到了小弟對自己的痛恨,他被這些目光刺痛,胃在痙攣,差點嘔吐出來。
多蒙深吸了一口氣,嘶啞道:“當我申請加入這支隊伍的那一刻起,曾經的我已經死亡,現在的我是一名護衛隊員,是一名犧牲了自我,甘願下地獄守護家園和親人計程車兵!我也想遵循精靈的傳統美德,我也想不染塵埃,我也想讓橡果林地的寧靜永遠持續下去,但都這麼想,誰來守護他,誰來保護他,誰來維護他的寧靜不被敵人打破呢!”
多蒙的話殺傷力是巨大的。很多鄙視、嫌棄他的隊員們都低下了頭,文奇輕輕的拍著巴掌,笑道:“說得好,我剛才的故事終於有人懂了。現在,多蒙,我賜你代號:燎原!從此,我隊伍裡所有人都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是,教官!”“燎原”多蒙錘了錘胸口,大聲道。
“今日起,你暫代一隊隊長職務,直到被人打敗為止。”文奇大聲道。
“是!”燎原道。
“很好!那接下來還有人嗎?如果沒有人的話,那敗者組就要佔便宜了。”文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