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前面的試煉,畢竟和深入到你血肉內的【汙血】上校有關,即使現在已有了月亮昇華命運的加持,在這異夢裡還是要保持十分警惕。”
“嗯……”
他握劍前行,凱瑟琳的靈體變得薄暗下來,顯得更加透明,像鬼魂一樣跟在拉維的身後。
石徑兩旁的茂密暗林中,不時有詭怪的異獸聲遠遠傳來,四周潮溼的氣息伴著各種昆蟲連綿不斷的鳴叫聲,吳拉維突然覺得,這夢境居然有比現實還逼真的質感與觸感。
……真實與幻夢的界限,是否需要新的定義?
走了一陣,翻過一個上坡,眼前豁然開闊起來,這片海島林地的中心,是一座建在小山丘上的古老炮臺。
遠看過去,那炮臺連著破敗的堡樓廢墟,上面的幾門加農炮,還是大航海時代的形制。
一踏上這炮臺,天空中的蒼白彎月立時被一片暗赤如血的薄霧所遮蔽,就像月亮罩上了一層血紅的輕紗。
登上炮臺頂的石階前,掉落著一頂染滿鮮血的舊式聯邦軍帽,和消失的海中巨像頭上所戴那頂完全相同。
……就要直面這六芒星金屬片中,所附精神意志的化身了嗎……
……上校!
拉維不禁低首看向自己的心口,他突然發現,在這夢境裡,胸前如同與血肉長在一起的金屬片消失了。
他彎下腰想去撿起那軍帽,但是手指觸到它的一剎那,帽子立刻化作灰黑的煙渣飄散。
然後在其原處,幻光一閃,出現了一顆人類的頭骨。
“吳拉維……”
拉維盯著這頭骨,它竟然向自己發出了低語,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快把我抬起來……”
身旁的凱瑟琳也可以聽到頭骨發出的語聲,她提醒拉維要小心,別輕舉妄動。
他把右手中的【蒼白月影】劍尖,對準了頭骨骷髏的鼻子空洞處,沉聲輕問,
“你是誰?”
“還用問嗎?我就是血殖上校的金屬星徽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