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遮著面紗,面紗有些許厚,只露出了那雙絕美的杏眼,瞳孔黑漆漆的,眼睛裡似乎有盈盈秋水,清澈而明亮。北夜寒遠遠就望見蘇淺淺了,他穿著深藍色的衣裳,五官深邃而立體,刀削一般,他邁著闊步走進蘇淺淺。
蘇淺淺看見北夜寒的那一瞬間,委屈極了,眼睛裡含著水霧,她看見他下巴都有些烏青了,眼下亦然,也不知多久沒有睡個好覺了。
“我想留下來。”蘇淺淺直視著他深邃犀利的眸子。
北夜寒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安撫道:“不行,這裡太危險了。”
“你不走我不走。”
北夜寒有些無奈,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扶著她的髮絲,“我的使命在這裡。”
蘇淺淺自然明白,也由不得她胡鬧,只得乖乖上了馬車,她扒開馬車的車簾,注視著北夜寒。然而顏佑心和謝碧尋這邊,顏佑心要有啊,謝碧尋現在算是半個北夜寒的謀士,所以他自要跟隨著北夜寒。
“待江城瘟疫平定之後,我再去找你陪你一起行走江湖可好?”
謝碧尋真的太溫潤了,對待顏佑心真的溫柔的如水一般的,讓人觸水般的輕柔。
顏佑心哦了之聲之後轉身上課馬車。
謝碧尋嘆氣。
什麼時候才能追到自己家小嬌妻呢。
馬車一路到了郊外,就要出了江城,蘇淺淺是王妃,坐的馬車自然是比那些徒步的人舒適的不止一點半點。
她讓馬車停下來,品了品車上的糕點,糯糯的,入口即化,很是甜,喝一口清茶整個口腔裡充斥著茶的清香。吃飽喝足後她下了馬車,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其實她停下來休息,那麼那些徒步的人自然也可以原地休息了。
這時蘇淺淺注意到,他們的臉上沒有歡悅,只有‘烏雲密佈’,不說話的那種,眼神裡沒有光,有點行屍走肉,離她最近的那位婦孺枯藤的面容上,那雙黑洞洞沒有神采的眼睛裡噙著淚花,就這麼沉默著沉默著。
巨大的壓抑感在蔓延。
他們有為自己活下來的機遇而感激,幸運,但是這場瘟疫卻讓他們妻離子散,和最親近的人分開,讓他們眼睜睜的在那裡等待著死亡的來臨,這卻又是不幸的。
蘇淺淺半俯下身,遞上一塊乾淨雪白的手帕道:“大嬸,擦擦眼淚吧。”
那名婦孺看了看蘇淺淺,“王妃娘娘使不得使不得。”
“沒事兒的,別難過了。”
那名婦孺眸裡的淚如同斷了線的弦,怎麼也止不住:“王妃,這王爺將我家娃兒我老漢還有我年邁的老母親留在那裡說是等朝廷派大夫來診治到底是真是假吶,可憐我的娃兒,我要和他見面王爺手下的官兵不肯,我只能遠遠的看著娃,他就在那哭,咳著哭,都咳出了血吶,哭的沒勁了都,我老母已經快不行了啊,沒有了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