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昕心中的大石頭哐地一聲墜地,他的視線在顧銘身上足足停留了三秒,隨後,他才點頭:“好,那我去收拾一下。”
“砰——”浴室門被關上。
手機在顧銘手中不停震動,螢幕上顯示著“江瑜陽”三個字。他沉著臉,深吸了一口氣後按下接聽鍵。
“江叔。”
電話那頭的江瑜陽沉穩且平靜,彷彿此時談的只是一樁尋常的小事:“西嶠怎麼樣了?”
顧銘死死握緊拳頭,弄死江西嶠的念頭一直在腦海裡盤旋,他極力壓制住自己的脾性,說話有些僵硬:“人沒事。”
江瑜陽像是鬆了口氣,大會在即,節骨眼上不能出現醜聞。
“小顧啊,他今晚喝醉了,難免昏頭。這件事,畢竟已經發生了,最要緊的還是讓宋昕放寬心,別再把事情鬧大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民政局那邊,你和悅梨的離婚手續已經在加急處理。還有,海山區的開發專案我也安排下去了,地皮價格你也清楚,這一塊讓你們接下來也不容易。”
喝醉?喝什麼醉?分明是故意的!
顧銘磨了磨牙,隨後開口:“江叔,今天這件事性質很嚴重。”
電話中隱約傳來江瑜陽抽煙的聲音,細細的煙絲燃燒聲,夾雜著意味深長的嘆息:“年輕人犯錯,我們做長輩的,總得給個機會是不是?再說了,前幾天我聽說,你們公司之前幾個專案上都存在一些手續上的瑕疵,下面最近有人實名舉報,處理起來比較麻煩。”
“西嶠以後還要接我班,我希望你能明白。”
顧銘心裡頓時一沉,眼神漸漸冷下來。
他縱橫商場多年,哪裡會聽不出江瑜陽話裡的威脅。
政商之間,從來都是商人妥協。
向來以錢權壓人的顧銘,此刻也嘗到了被壓的滋味,抬頭只能瞧見厚重寬廣的黑色夜幕。
顧銘只能壓下心中的怒火與屈辱,被擊碎的自尊自傲幻化成一雙擁有巨大力量的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按壓他的頭顱,叫人低頭,低頭,再低頭。
“我明白了,江叔。”
結束通話電話,顧銘直接把手裡的手機朝著牆上狠狠砸過去,手機頓時四分五裂,發出巨大的響聲。
其他的工作人員被嚇了一大跳,面面相覷,不敢吱聲。
第二天,風平浪靜。
第三天,風和日麗。
第四天,太陽照舊升起。
第五天,宋昕在香榭居實在待不下去了,這幾天顧銘神龍不見首尾,他多次打電話給警局,剛開始還有些回複,到後面直接說沒有這件案子。
宋昕臉色難看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當晚知道江西嶠的身份後他就不抱什麼希望,可顧銘明明說過會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