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小區門口的大切上,章境已經走了,程瞰因為腿不方便,在後座沒挪動,隔著車窗把車鑰匙遞給他:“辛苦你了徐老師。”
“嗯。”徐木寧上了駕駛,找好導航出發。
車剛開進匝道,準備上高速,程瞰接到了孫曉柔的電話:“嗯,我沒事,真沒事,你別聽章境添油加醋,徐木寧?他也沒事,就胳膊和臉上有點擦傷,他在開車啊接什麼電話,你的關心我會轉達……我親愛的媽媽我明天要上班,知道,你跟爺爺說我們今天不回去了……媽我是瘸腿不是腦殘,你夠了,嗯,掛了。”
從程瞰的位置只能看到徐木寧的後腦勺,他開車很專注,降速打燈變道,甚至有車別他要插隊他都好脾氣地放緩車速讓對方,不像一些司機一開車就“怒路症”,遇到這種事嘴巴上怎麼都要罵罵咧咧。
想到他白天兇狠壓著餘大意的樣子,兩種狀態下的徐木寧,讓程瞰的心咚咚直跳,跟敲鑼打鼓一樣。
“徐木寧,你還挺有脾氣的。”程瞰嘆道。
徐木寧笑了一聲:“年輕的時候沒點脾氣,等老了躺床上尿失禁發脾氣摔東西嗎?”
這人真是越接觸越有趣,程瞰笑得不行了。
他剛想說話,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被他遺忘了一天的江蘇杭打來的。
“程瞰,你喜新厭舊,見異思遷,朝秦暮楚,忘恩負義!老子已經到合肥了你連個人影都沒有!!!”
進了合肥,徐木寧拐道去了新橋機場,見到江蘇杭已經是快四個小時以後。
江蘇杭是個身形消瘦的男人,差不多和程瞰一般高,留著一頭及肩的中長發,別了男士的隱形金屬波浪發箍,站在一個巨大的銀色行李箱旁邊抽煙玩手機。
“蘇杭。”徐木寧扶著瘸腿的程瞰找到他,他叼著煙抬頭,看到程瞰裹著紗布只剩半截褲襠的左側大腿,“嚯”了一嗓子:“你為了見我先去西天取經了?”
“凡事想想自己配不配,”程瞰笑著和他擁抱,然後介紹:“這是徐木寧。”
徐木寧和他打招呼:“你好。”
“你好你好,”江蘇杭像狐貍一樣眯起眼睛,暗暗打量了幾秒鐘,若有所思道:“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你下一句不會要說你身上有塊玉?”徐木寧說。
“玉沒有,有微信,加一個?交個朋友?”江蘇航一套動作拿出手機遞到徐木寧眼前。
徐木寧算是遇到了比馮佑寬更社恐的人——社交恐怖分子。
三人沒多說,直接開車回了銀泉花園。
門一開,獨守空房一個週末的棉花糖和芝麻糊蹭了上來,徐木寧眼疾手快拉住狗,免得他撞到程瞰。
“哎喲喲!終於見到你兒子女兒了,讓我抱抱!”江蘇杭笑呵呵就要去抱芝麻糊,結果它激烈地叫著躲開,跳到徐木寧小腿邊,貓頭止不住地磨蹭,發出親暱貓叫。
三人:“……”
程瞰拍拍江蘇杭的肩膀:“它不喜歡陌生人抱,進來吧,”他看了看徐木寧,意有所指道:“家裡很幹淨。”
“我是陌生人!我居然是陌生人!傷心了,今天晚上就把你們兩只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