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徐木寧在掙紮中腰磕在扶手邊緣,痛得他眼淚都出來了,他已經顧不上什麼曖昧,下一秒爆了粗口:“程瞰你他媽給我起來!撞到腰了!”
“沒事吧?!”程瞰迅速撐著地板翻身而起,手從徐木寧的腋下和腿彎穿過,把人抱起快步放到床上,作勢就要掀他的衣服。
“你幹什麼!”徐木寧跟炸了毛的貓,一隻手抱著機器,另一隻手死死壓住自己衣擺,腰又痛,三頭都要兼顧,慌得他的表情彷彿程瞰要對他做什麼壞事一樣寧死不從,急得脫口而出:“你一個gay 怎麼掀男人的衣服!”
揪著他衣服下擺想檢查傷到哪裡的程瞰手一頓,笑了,拿走他的機器放到一邊:“你甚至知道我是gay?徐木寧,你還知道我什麼?”
“你自己想不起來怪我?!”徐木寧紅著臉護著衣服,蹬著腿往後退,然而一動又扯到了腰,他含著淚嘴裡止不住地斯哈著,起又起不來,跑又跑不掉。
“別動!”程瞰單膝跪在他身側,手撐在他的耳邊,說著話又想去掀徐木寧的衣服:“讓我看看,撞哪兒了?”
“不用!你起開!”
“都是一起睡過的人,快點,讓我看看。”程瞰認真道。
“那是睡覺又不是睡覺,我……”徐木寧大腦短路,不得方法,胡言亂語。
而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大一小兩道女聲。
“小瞰,你們這是……?”
“哥哥,你們在打架嗎?”
徐木寧人生中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想殺了一個人。他使出渾身力氣推開程瞰,齜牙咧嘴地扶著腰站到床邊,尷尬又侷促地撥了撥亂糟糟的頭發後解釋:“撞到腰了。”
“這樣啊,”程念秀幹笑兩聲,視線落在自家帶著笑的侄子身上,“程翩翩鬧著要找哥哥,我聽到有響聲就想上來看看,”她調轉目光看向徐木寧:“沒事吧?”
程瞰替徐木寧回答:“讓張姐準備冰塊和雲南白藥噴霧,我們等下下去。”
“好。”程念秀來回看了看兩個人,但笑不語,抱著程翩翩轉身離開,程翩翩不願意,扭著身體要下來:“媽媽我要找哥哥!”
“找什麼哥哥,這不是找了個……”程念秀的話拐了個彎,“小寧哥哥傷到腰,我們去給他找藥。”
“……”徐木寧聽著漸漸走遠的說話聲,淩亂了。
程瞰轉身,看著徐木寧好幾秒不說話,然後抬腿往他那邊靠,徐木寧如臨大敵,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程瞰舒展眉頭,笑著說:“徐木寧,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去塗藥。”
徐木寧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太丟臉了,程瞰一句話就讓自己輸人又輸陣,不記得人是他,拿這個事來逗自己的也是他,好賴全給他佔了!
程瞰忍不住嘆了一聲,邁開腿張開手把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忘記反抗的徐木寧攬進懷裡。徐木寧的後背一僵,剛想發作,就聽見程瞰貼著他的耳朵呢喃般輕語。
“讓你上來其實是想抱抱你,你外婆的信裡除了我爺爺,剩下的都是你,她應該很愛你吧?你也應該是愛她的,所以你才會願意為了她毫無保留地救戲院?”
徐木寧呆呆的,抬起頭看著程瞰。
這個人的洞察力還是跟他們那年的相遇一樣,只靠只言片語,一些細微的表情就能推測出全部的資訊。
程瞰撫摸著他後頸的那一截面板,繼續說:“信裡面提到你不滿五歲就能認識很多字,想起你在木梨硔那天說的話,在本該和其他小朋友玩的年紀,你卻坐在書桌前讀書學習,還解釋出二十一世紀的意義,小時候應該過得很壓抑吧?”
“等等,”徐木寧突然想到了什麼,“所以,你還是沒想起來我們認識?”
自己在這裡煽情徐木寧卻在想別的,這個反射弧,賣出去的香飄飄都可以繞地球八十圈。程瞰一曬:“是,你可以繼續像之前,給我點關鍵的資訊,讓我想起來。”
“程瞰!你就是條金魚!”徐木寧雙手撐著程瞰的胸把人往外一推,氣勢洶洶地撿起床上的電影機,撈起登山包扶著腰快速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