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觀春的頸上仍有一圈黑痕。
鬼氣雖然消散,可到底是吸食了凡人.精血的妖陣所化,陰氣深重,滯留人身不去。
如今的柳觀春,分明還是一副陰盛陽衰的樣子,她的陽氣幾乎被吸取大半。
若是讓柳觀春自行調養,恐怕還得個把月,她才能消釋完那些鬼陰之氣。
採陽補陰的法子很多,有道侶雙修的房中術,亦有口渡陽氣的採補術法,只這些法子都不合適柳觀春使用,還是像凡人那樣多曬日光,多喝烈酒,生熬過數月吧。
江暮雪若有所思,沒再理她。
柳觀春想到自己又一次輕薄江暮雪,心中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會不會討了師兄的嫌,但師兄看起來神色平靜,應該沒有不喜。
柳觀春岔開話題,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師兄,在我落下妖陣的時候,我察覺到一件古怪的事。”
江暮雪:“何事?”
“我發現……那些精怪都在一目不錯地盯著我,不知是妖邪饞食的本能,還是有別的原因。”
不必柳觀春說,江暮雪也記得,曾經在內門大比,那隻長發鬼也是如此垂涎,緊追柳觀春不放。
彷彿柳觀春的血肉是天底下最誘人的東西。
思及至此,江暮雪微微皺眉,他對柳觀春道:“師妹,今日起,暫且宿我屋裡,我替你守夜。”
“啊?”
柳觀春驚訝地抬頭,她不覺冒犯,反倒是擔心江暮雪勞累,“會不會麻煩師兄?”
“不會。”江暮雪怕她有所顧慮,又補上一句,“我已修行辟穀之術,便是不吃不睡,也不會受累。”
這倒是真的,許多高階修士不知渴累,夜裡也不用睡覺,只要坐著打坐調息,一心潛心修煉就好了。
這也是柳觀春勤學苦練的原因。
她辟穀不精,比別人少了好多修煉的時間。
嫉妒……
“好。”柳觀春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襟,乖巧地應下。
女孩不敢再睡了,她跳下床,牽住江暮雪的手。
在觸上江暮雪冰冷指骨的時候,柳觀春福至心靈,忽然想起方才曖昧的事……
柳觀春的耳朵發燙,但她故作鎮定。
她的嘴裡仍殘留著一股清香澀口的松木氣息。
那是師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