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觀春開罪完白師姐,還要諂媚地誇誇她:“不過,師姐你的蛇身真的很好摸,我還以為會很軟呢,可是你一點都不軟,還很硬!”
聽到這裡,江暮雪心中浮起淡淡的死意。
柳觀春卻沒放過他,她見白蛇一動不動,自以為叩開了白師姐緊閉的心房,再度追問:“師姐,你是不是常年修煉呀?我看你肌骨結實,很有健碩的力量感,之前使出的劍招也很蓬勃,威力極大,肯定是外擂前二十名吧?師妹不才,堪堪排第三十名,有機會我們一起切磋呀?”
柳觀春雖然沒有看到白師姐對招,但她見過那威勢極強的一劍,其鋒有力劈華山之勢,光華萬丈,令人神往。
柳觀春常打龍虎鬥擂臺賽,卻也不是每個師兄姐都相熟。
外擂前二十名的弟子,其實有很多人早早被內門長老提前相中,私下都會去內門習堂練劍,早早接受師承,俗稱開小灶。
唯有江暮雪這種油鹽不進的弟子才會一根橄欖枝都不接,老老實實等著內門大比再擇師。
柳觀春說話雖嬌嬌弱弱,其中的陷阱卻頗多。
江暮雪聽出她存有攀交之意,並不入套。
除此之外,他心中還生出一團無名的火氣,柳觀春今日不僅玩得過火,以手唐突白蛇,還想日後從白蛇這裡偷師……師妹連吃帶拿,臉皮倒厚。
江暮雪不想同她說話,反正再過一會兒,他的化形禁制便解開了,屆時定要趁早離去,免得柳觀春又心血來潮,非要用手勁兒給他疏解周身鬱氣,調理筋骨,再為所欲為,對他上下其手。
江暮雪不說話,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可柳觀春一貫有和寡言的人接觸的經驗,她和江暮雪相處多了,早知世上就是有一類不愛說話的人,她並不覺得白師姐有哪裡不對勁。
至少白蛇讓摸讓抱,只要柳觀春不摸奇怪的部位,他便不會咬她。白師姐只是脾氣古怪,人還是很好的。
柳觀春昨日變成小貓幾乎一夜沒睡,如今入了鬼境又擔驚受怕,精力早早消耗殆盡。
她從藏寶珠摸出一塊厚毯鋪到地上,待被窩變暖以後,她又捏住緩慢逃跑的白蛇,將其撈進被窩,緊緊抱到懷裡。
江暮雪掙紮片刻,他剛想逃離,卻聽到柳觀春迷迷糊糊說出一句:“白師姐,我和你說,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兄。”
江暮雪抬眸,意識到柳觀春在說自己,他還是靜謐下來,不再掙紮,耐心聽她後文。
見白蛇感興趣,柳觀春嘴角一翹:“我師兄是外擂魁首,就是江暮雪,你肯定聽說過他吧?其實我好想知道師兄的化形是什麼,師兄那麼厲害,一定是威風凜凜的白狼或者老虎,再不成說不定還有仙界瑞獸,麒麟蛟龍什麼的……”
江暮雪聽到最後,不知為何嘆了一口氣。
柳觀春一個激靈,心中納悶,她剛才是不是聽到蛇蛇嘆氣了?
柳觀春實在話癆,睡前翻來覆去幾句,師姐不要亂跑,我保護你,師姐記得出大比後來找我玩,不管在此地你我是敵是友,回到道宗還能當朋友……
待柳觀春總算睡著,江暮雪一寸寸從她臂下游出。
他不想讓柳觀春發現自己的化形是白蛇,身為端莊清正的師兄,他還不想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月夜寂寥,清風過境。
不過一團白煙騰起,江暮雪蛻去蛇身,漸漸幻出人形。芝蘭玉樹的少年立於簷下,肩背挺拔,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