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早料到他這一套,笑了笑答好。
淵明湖上,一葉小舟內,蘇幼儀與季紋舒肩並肩坐著。
蘇幼儀坐得端正,撥了撥頭頂遮陽的草棚,道:“季公子當真節儉。”
這舟很小,只容得二人並坐,船伕在另一側撐船。二人此刻肩並著肩,蘇幼儀的浣花錦褙子和季紋舒月白緞面袍子蹭在一處,有些曖昧。
季紋舒眯著眼看了看遠處夕陽,笑道:“季某還未婚娶,家中錢財全留著娶媳婦,確實拿不出那麼多錢租一艘大船。蘇姑娘見諒。”蘇幼儀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季家富甲一方,別說租一艘大船,就算是把這姑蘇河上所有的船都買下來也簡簡單單。
他究竟什麼心思,蘇幼儀裝作不知道,答道:“難為季公子了。”
這話有些陰陽怪氣,季紋舒裝作沒聽見,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精巧魚竿,遞給蘇幼儀一支。
“別小瞧這小舟,這才是釣魚的利器。”
說著,季紋舒熟練地上餌拋線,湖面的漣漪將魚餌吞入水中,他挑眉看向蘇幼儀。
蘇幼儀默默回憶著江遲序教她的那些釣魚技巧,手上利落地也丟擲一線。
季紋舒很意外,“蘇姑娘會釣魚。”
蘇幼儀道:“略學過。”
季紋舒道:“那位江家世子教的?”
蘇幼儀心中一跳,皺著眉突然抬起頭看向季紋舒,只見他面色波瀾不驚,就像他身後的湖水一樣平靜。
這人竟然已經暗地裡將她打探清楚了,季紋舒的實力,比她想象的要強。
既然他都知道了,怎麼還有心思在這裡與她周旋?
這樣戲耍她,有意思麼?
或許是太久沒聽見別人提起江遲序,又或者是別的,一股莫名的煩躁在心裡升騰,蘇幼儀忍了忍沒說話。
季紋舒卻當做沒事人一般,道:“蘇姑娘,漫步春被張員外強行抬高價格,你恐怕吃不下這麼大一單。”
蘇幼儀攥緊了手中的魚竿,這話什麼意思?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底細,想必是不屑於與她糾纏的,但是他又主動提起漫步春的事情......
難道還有加些別的什麼籌碼?蘇幼儀不知道自己給不給得起。
正想著,季紋舒繼續道:“明日便是商會酒行祭祀,各路酒坊掌櫃都會出席,張員外也不例外,或許你有興趣同他單獨談談?”
這是機會,蘇幼儀心中一動,雖然勝算不大,但是有成功的可能,她便應該試一試。
夕陽垂落,金燦燦的光輝灑滿湖面,映得小舟上二人有些朦朧。
蘇幼儀問:“季公子,你想要什麼?”
這會輪到季紋舒愣住,他倏爾笑了笑:“蘇姑娘,我必須提醒你,與張員外單獨談,勝算不大。”
“我知道。”
季紋舒看著魚餌落下去的地方,那處十分平靜,他道:“若是與張員外談不攏,我倒是有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