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往日,這種情形定然不許,但是蘇幼儀住了進來,她不許對下人苛責,所以偶爾這些丫鬟有些活潑的,也就那樣了。
他不動聲色像往日那樣先去了書房,今日拿了許多卷宗回來,他得先放置好。
擺放好卷宗抬腳要走時,他餘光瞥見紫檀桌擺著一封信件。
“江遲序親啟”他將信件放在手中,有些分量,娟秀字型一看便是蘇幼儀寫的,他心中有些欣喜。
沿著信封邊緣小心拆開,半點不碰到蘇幼儀認真書寫的自己的名字,他還未展開便看見窗外廊下府醫走過。
幼儀病了?府醫怎麼會在這裡?
他拿著未來得及展開的信紙大步出門,面色冷峻攔住府醫。
還未開口問,便看見府醫面露喜色彎腰行禮恭賀:“世子大喜!世子妃有了身孕!”
“什麼?”江遲序覺得今日像做夢一般,接二連三的喜事接踵而來。
就算平日不茍言笑的江遲序此刻眼角眉梢也掛上了些喜悅。
絲毫藏不住的欣喜。
“世子妃有了身孕!只是日子淺,胎像還不穩,須得靜養一陣子。”
難怪昨日夜裡她把他推開,她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覺?
他要當爹了。
幼儀懷了她的孩子!
忽然想起今日街上看到的幾個孩童,還有依偎在一起的夫婦。
他與幼儀今後定會......
忽而一陣風吹來,將他手中信紙吹落在地上,信紙如同蝴蝶翩翩,在地上翻轉幾下後徹底展開,掛在一簇海棠上。
“新月,領著陳先生領賞去。”江遲序只留下這一句話便去捉那張信紙。
日頭斜照,燦爛耀目,江遲序站在院中讀了許久才讀完,眼裡那抹欣喜盡數化為冷厲。
他的手指把散著淡淡香氣的信紙撚得皺破,江遲序將信紙離得近些又讀了一遍。
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讀錯,這些字每一個都寫得溫柔漂亮,可為什麼此刻卻像一把把利刃刺入心間?
“與君和離,各自安好。”他反複看著這幾個字,指尖的力氣把信紙揉碎一角。
“與君和離...與君和離。”
和離?就算已經嫁給他這麼久,就算他待她好,就算懷了他的孩子,也要同他和離?
為什麼?憑什麼?
就因為江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