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吃痛,她連忙縮回手,一雙眼睛水靈靈看著他,似撒嬌似求饒,她道:“兄長,今日是我不對,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方才一番對話,蘇幼儀已察覺出江遲序沒真生氣,只是他身為長輩,須得教導她,這才冷著臉不怎麼說話。
做夫人她不懂,做妹妹她卻熟練,從小到大,只要有什麼惹得江遲安不高興了,這樣軟軟地說上一些好話,總會迅速討得原諒。
可是江遲序卻沒有江遲安那麼好哄,他比自己大五歲,從小在官場裡磨煉,又生性冷漠,怎麼會三言兩語就哄好呢?
所以她任由江遲序把自己往他那邊撈了撈,與他坐得很近,做好了被他說教的準備,然後聽見他說:“我沒生氣,今日我該早點來的。”
這話像一根羽毛,輕輕撩過心口,讓人無端輕顫。
“明日起我開始休沐,你隨我一同去宮裡拜見皇後娘娘。”
“可是我......”她能行嗎?今日才給兄長添了麻煩,她不想明日在宮裡弄出什麼禍事來給他丟人。
“不要害怕,皇後娘娘很喜歡你,不會刁難你。而且明日只是簡單見一面,沒有其他人,更不會有其他人欺負你。”
他竟然知道自己總是被欺負......她以為只有春宴被他迎面撞上那次被他知曉。
“那我帶上我的琵琶去吧,皇後娘娘好像很愛聽。”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變得很小,因為她也不確定皇後娘娘是否愛聽,說不定那次春宴只是客套話。
江遲序笑了笑,“娘娘很愛聽,但是你不必帶,只是入宮大家認識一下,必不會叫你辛苦。”
她放鬆許多,雖然從前入宮參宴又或者去其他官員親王府上時她都從容大方,不卑不亢,但是隻有她知道,這背後需要籌備多久,又需要鼓足多大勇氣。
從前她與江遲安說這些,他不懂,只叫她隨心做自己自己,不必管其他人眼光。
可是他不知道,單單是隨心做自己這一點,得家世、地位、人際等許多方面都上乘才行,譬如寧和郡主,譬如雲陽公主,又或者受人追捧的於楹。
“幼儀,你不必再討好任何人。今後參宴也好入宮也罷,若是有興致,便演奏一番,若是沒興致,便好好歇著喝茶看戲。”
“真的可以嗎?”她仍不信,“這樣會不會給郡王府丟臉?恐怕郡王妃會不喜。”
他搖頭,語氣柔和,“郡王府的臉面從不需要討人喜歡來博得,郡王妃喜與不喜今後也對你不重要。”
“你是三品誥命,是皇後親兄的救命恩人獨女,是十年來京都人人稱贊的蘇家女,也是我的世子妃。”
“我竟然,這麼好?”蘇幼儀有些懷疑自己。
然後她就看見江遲序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根顫人心房的羽毛好像又開始胡亂攪動了,蘇幼儀撫了撫心口。
“明日入宮送給皇後娘娘的見面禮我已經備好,你只管放心跟著我。”他聲線平穩,潤人心田。
蘇幼儀覺得,今日兄長說的話,比從前十年的還多,不知為何,她感覺兄長也不像從前自己誤會的那樣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