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很奇怪啊,如果易書南還堅持著信仰以及她那一套同性戀不算戀的理論,那她們的關系也奇怪了。昨晚雖然是鬱九寒主動的,但易書南再含糊其辭下去還是會讓她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玩弄別人可以,要是自己被玩弄了她絕對會生氣的。
易書南的眼神還在飄,可鬱九寒已經沒耐心了:“看著我,別亂瞟,你的眼珠子有多動症嗎?”
“唉。”易書南只是嘆氣,“抱歉,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按照我從小受到的教育來看,這當然是不對的……”
但人是有著非常多欲望的生物的,這些慾望會使她們遠離神。
天國的路是窄的,能走到終點的人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想要吃飯,想要活著,想要快樂,各種各樣的慾望太近,而神太遠。慾望被滿足的剎那,那種被填滿的感覺是如此完美,完美到讓她不禁懷疑,長久以來認為是錯誤的事,真的是錯的嗎。
也許,也許只是先知對經文的解讀有錯誤呢?不然為何神創造了這樣的她,卻又說這是不對的呢。
“但是,我也不是說要否認自己做過什麼,說這只是一時沖動之類不負責任的話……”
“哦。”
鬱九寒打斷了她的長篇大論,她沒什麼耐心聽一個教徒剖白自己的內心。如果坦誠點別的話題鬱九寒說不定還願意聽一聽,但恐同什麼的真是太愚蠢了,就像一本正經地討論為什麼喝水能夠解渴一樣愚蠢。
在鬱九寒看來喜歡女人就像渴了就去喝水一樣尋常,根本不是需要猶豫踟躕的問題。
易書南矛盾的樣子只有一開始讓鬱九寒覺得有那麼一點意思,有種強迫禁慾系的背德感,但現在還這麼磕巴地解釋一大串就太沒意思了,像裝滿了濕垃圾後一提起來就從底部流淌液體的垃圾袋一樣只能給人添堵。
“說點更能讓人聽得進去的話好嗎,比如你喜不喜歡我。”
“……”
氣氛再度沉默下來,對於易書南來說,這或許又是一個格外難以回答的問題。
鬱九寒打了個哈欠,抻了抻痠痛的肩膀,其實她還沒有睡夠,盡管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昨天……是哪個動作讓她現在肩膀和腹部那麼痛啊。鬱九寒仔細想了一下,是趴在床上用手肘撐著的時候吧,這個姿勢確實很累人,偶爾興致沖沖地在瑜伽墊上做運動的時候都撐不了多久。
話又說回來,我的手指纖細修長真是十分好看啊。鬱九寒開始欣賞起自己。
“嗯。”
走神走了太久,聽到易書南的回答時,她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對方在嗯什麼。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易書南繼續說,“命運真是玩弄人,像是被安排好一樣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無所適從。很抱歉我用了沒有那麼正面的詞語去形容它,但事實的確是這樣,我也許真的喜歡你。”
她第一次這樣說了,在沒有酒精催化的條件下。
然而這句依然無法讓易書南完全自洽,幾乎是強逼著自己從胸腔裡擠出來的告白,依然沒有得到眼前人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