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煦之出聲把人叫住,迎著狐靈迷茫的眼神,她從身邊侍從的手中把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木盒接過,又遞到狐靈手中。
木盒由紅木所做,蓋子開啟,裡面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今日對胡太醫多有得罪,望海涵。”
“不敢不敢……”
狐靈實在受寵若驚。
“陛下的身體日後還有勞胡太醫多加小心調理。”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黎煦之拱手作揖,隨後不待她說話便轉身離開。
“折壽了,讓三殿下給我行此大禮……”
握著手裡的夜明珠,狐靈瑟瑟發抖。
……
之後幾天,霍予晚都很少出營帳,問就是身體不適,外面的一應事宜都交由丞相處理。
直至秋獵結束的最後一天,天將將亮,她裹著件厚厚的披風從營帳中出來,此時草原上外籟俱靜,除了在外值守計程車兵,再無別的身影。
沒有讓流祺隨行,她悄步往營地往外走。
在不遠處,是黎煦之牽著兩匹馬等在那裡。
此次秋獵結束,再想來到這片遼闊的草原,就是明年了。
霍予晚不想錯失這個難得的好景象,但也受不住快馬賓士,所以便和黎煦之約定在狩獵還未開始之前的清晨,悄悄騎馬在草原上漫步一圈。
初秋的風涼爽,沒有幾分寒意,青青草叢隨風搖擺,樹林深處不時傳來幾聲鳥啼,萬物初始,難得的美景。
霍予晚在黎煦之的攙扶下慢吞吞的上了馬,頭頂的帽穗迎風飄揚,好不愜意。
“陛下騎個馬也高興成這般。”
在這遼闊草原,沒有侍從跟隨,黎煦之有些想要遺忘掉兩人之間的君臣之禮。
她翻身上了另一匹馬,手握韁繩,腰背直挺,柔美的面容含笑,馭馬跟隨著霍予晚的速度,兩匹高頭大馬齊頭並進,慢悠悠的在草原上閑適闊步。
霍予晚依舊是一身暗紅色常服,只外面裹的青灰色披風把身形遮的嚴嚴實實,只有帶著頂黑色暖帽的腦袋和踩在腳蹬上的金邊白靴露在外面。
玉白的臉頰帶著笑,聞言她側眸看身邊的黎煦之。
“若是我能受的住這顛簸,定要和太師一起賽馬。”
她說這話時眸中只有嚮往和幾分遺憾,沒有再如往日那般的怨懟和煩躁,坦然的接受了自己要被這頭疾困擾終生的事實。
黎煦之望著她清亮的眼眸,心中泛起的唯有疼惜。
“同陛下一起漫步原野之上也不錯。”
兩人慢悠悠的往前,穿過草原,步入深林,馬蹄聲驚動了叢林深處的野禽,驚慌逃竄。
這些天圍場內的獵物都被射殺的差不多了,餘下的只剩些不用費心搶奪的野兔、野雞等小型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