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晚身上沒有身份文牒,來路不明,要想通關入城,只能冒險走水路躲避檢查。
護城河的源頭有兩處,一處是城外北部的安惠河,另一處是東側的通祿泉,而通祿泉前幾年已經被納入皇家行宮的範疇,日日有重兵把守,要想從那裡入城,難度更高。
所以霍予晚的來處,只能是安惠河。
安惠河以北,是荒山,而再一路往前,便是北境。
霍予晚葬身的地方。
自她死後,北境已經數十年未有動亂。
而那條葬身無數屍骨的行軍路,也鮮有人煙。
尋常百姓,不會從那裡過路。
……
在馬廄等待霍予晚的,正是她的老夥計。
看著這匹被單獨拴在這裡的烈馬,霍予晚彎唇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些好奇的轉身想找人問話。
似是看出她臉上的疑問,跟在她身後的侍衛耐心解答。
“這匹馬是郡主在城郊的樹林裡找了一下午才找回來的,你好好幫它清洗,明日郡主要騎它同人比武的。”
聞言霍予晚正挽袖子的動作稍頓,眼含催促般的繼續看向那名侍衛。
看著她那張和已逝將軍過於相似的面容,侍衛實在沒辦法忽視,只好繼續嘟囔著解釋。
“你是想問郡主要同誰比試吧?就是今日下午差點讓你捱了一鞭子的那位小姐。”
“她是寇將軍的女兒,與咱們郡主青梅竹馬,這是兩人一慣的約定,每次寇小姐從戰場回來後,都要和咱們郡主切磋一下武藝……”
瞭解了一番女兒的事跡後,霍予晚一邊提著桶站在馬廄旁幫老夥計清洗,一邊四處在公主府內部打量。
她其實想去找黎煦之,但如今也只能暫時想想。
公主府內四處都有侍衛把守,就依她現在的身份,只有黎煦之召見她的份,沒有她主動去尋娘子的份兒。
但霍予晚也並不氣餒,反正已經入府了,早晚有能見到的一天。
等到幫老夥計清洗完畢,又把馬廄順勢清理了一番,霍予晚這才踏著月色往自己如今住的院子走。
一路上都有侍衛對她行注目禮,但因為霍予晚身份特殊,她們也只是看看而已。
那院中只有霍予晚一個人住,連個做伴的都沒有,嗅著自己一身的味道,霍予晚只能先去打水清理一下自己。
她這個院子不僅偏,而且小,裡面連個配套的廚房都沒有。
提著木桶在院中轉悠了半天,找不到燒水地方的霍予晚只能將就著先用涼水清洗。
好在她那房間裡準備的有衣服,霍予晚換上後才發現是公主府的侍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