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十六年過去,這匹老夥伴還能認得出她。
不過算起年紀來,這匹馬也該到退休的年紀了,只是沒想到寇從還會特意騎著它遊街。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大謨原本並不産汗血寶馬,這匹馬兒第一次被霍予晚降伏騎回京中時,幾乎是引得百姓圍觀,自那以後,汗血寶馬就幾乎成了軍中的一種榮耀象徵。
隨著霍予晚接連攻破匈奴的部落,被降伏流落到大謨的汗血寶馬也越來越多。
而今十六年過去,在京中,汗血寶馬的存在也不再特殊。
可偏偏,寇從就是騎了她這一匹馬回京遊街。
而隨著寇從越來越靠近的腳步,剛剛還喧鬧無比的街邊霎時安靜下來。
霍予晚一身文弱白袍,看起來就手無縛雞之力,和站在她跟前的黑袍女人寇從幾乎形成鮮明對比。
已經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寇從也逐漸恢複鎮定,眼前之人過於年輕的面容,讓她知道一切不過是巧合,更何況,當年她是親眼見到霍予晚在她面前毒發身亡,怎麼可能會死而複生。
帶著肅殺之氣的目光在霍予晚的臉上停留一瞬,寇從伸手握住了韁繩想把馬兒牽走。
卻不想這匹老夥伴倔的很,一直站在霍予晚面前,馬蹄並不挪動半分。
“該死的畜牲!”
比寇從最先動怒的,是另一個騎在一匹白馬之上的年輕少女,她一身銀袍,手持著長鞭便不由分說要抽打在馬兒身上。
口中雖是在斥責這匹馬,陰冷憤怒的目光卻是直勾勾的盯在霍予晚的身上。
眼看著馬鞭要抽到眼前,就在霍予晚抬手要順勢抽出寇從腰間佩劍反擊的一瞬間,在她的頭頂,驀地飛身落下一個華服少女。
掌心輕抬,便用腰間纏繞的軟劍反割斷了那根長鞭。
霍予晚心有所感的隨著她的身影向上看,卻只來得及在欄杆處看到一抹一閃而過的黑色袖口。
其上繡著淡淡的暗紋,在陽光下依舊奪人視線。
心間微窒,霍予晚攥著指尖收回目光,說不清心底是重逢的歡喜還是錯過的遺憾。
黎煦之就在樓上。
她知道。
“……郡主!”
被斬斷長鞭的少女雖然憤怒,但卻還是礙於身份不得不隱忍向其行禮。
“不過一匹馬而已,做什麼要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