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她悶在絨被上小聲告訴她。
“什麼人?”
帽子下遮掩的薄唇微動, 聲音平淡。
“仇人。”
黎煦之沒好氣的不看她。
“嗯。”
霍予晚又應了聲。
“睡覺吧。”
她稍顯體貼的伸手幫她拽了拽欄杆間滑落的被角。
“……”
黎煦之蜷縮在那一小片被子裡,抬眸默默的看她。
“睡吧。”
霍予晚拿著帽子,輕易地穿過欄杆空隙,小心的扇動著驅趕走附近的灰色飛蟲。
黎煦之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從沒熬過這麼晚的夜, 只是這裡畢竟是環境差勁的牢房,時刻要提防會有蟲子爬過來咬她。
她睡的並不安穩, 時不時會迷濛的睜開眼睛看一下。
恍惚的視線中,是一隻骨感的手指握著黑色的帽簷,遮在她的腦袋旁。
黎煦之便重又安心的閉上眼睛。
她的腦袋順著欄杆慢慢滑落,霍予晚抬手,滑膩臉頰便託在掌心。
黑色軍帽悄無聲息的落到地上。
手臂一動不動,安安穩穩的支撐著。
霍予晚望著她的睡顏,壓在面容下的拇指指腹微動,在將要觸碰到時,又歸於平靜。
她緩緩抬眸,望著小窗的那抹月色。
腦海中回憶著尋到的那幾處密道,又仔細勾勒著椋城的路線圖,一點一點的模擬。
她沒問黎煦之的仇人是誰,因為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
要利用她,利用霍斂,還要學槍……
她只能猜到那人絕非尋常人物。
……
霍予晚一夜未睡,眸光卻依舊清明。